林殊同表情复杂,夏雪篱一脸玩味,沈夫人刚想发作,顾少元却已拍案而起。
“梅馥!你不要含血喷人!”
梅馥一愣。
他发火了!
自己被冤枉被指责,被沈家那群泼妇围攻踢打的时候他没发火,现在她只是点明沈冰柔的嫌疑,他却发火了。
一时之间,梅馥怔怔望着顾少元,直觉他的心,真的已经离自己而去了。
而就在此时,一直裹着斗篷,静默坐在角落里的沈冰柔站了起来,她表情恬淡无悲无喜,丝毫没有被揭穿的窘迫,反而像个与世无争的受害者一样,对着梅馥深深一福。
“沈冰柔虽是一介弱女,可以任人欺凌,但绝不能忍受冤枉和污蔑!原本我打算到此为止,但现下却不能了,凡事讲究证据确凿,梅姐姐,你所说的那些,可有证据?”
这话何其熟悉,梅馥自己也曾对顾少元说过,但那是因她清楚自己的清白,所以理直气壮,却未料沈冰柔居然也敢有此一问,梅馥不怒反笑。
“我没有证据证明是你,难道你又有证据证明是我?”
“当然有。”
沈冰柔招手。
“玉桃,带人证物证!”
梅馥大为诧异,便冷眼看她究竟要玩什么把戏。沈冰柔话音一落,她的婢女便应声出去了,盏茶功夫,竟带了两个女子进来。
两女来至众人面前,跪下磕了头,这才抬起脸来。
梅馥看那其中一个有些眼熟,还在寻思,春迟已经啊了一声叫出来。
“是你!给老爷煎药的那个!”
梅馥登时便想起了这个因为忤逆自己被她改了名的丫鬟,见她看自己的眼神似有怨气,心中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沈冰柔温柔地道。
“寒菊,且把你看见的说给大家听吧!”
寒菊叩首称是,恭敬道。
“不久前,我爹病了,我告假回家探望,经过群芳楼时,我、我看到春迟从里头出来……”
“你胡说!”
群芳楼是京城有名的青楼,春迟一听便急了,忙向梅馥解释。
“小姐,我根本没去过那种地方!”
梅馥自然知道春迟没去,她垂眸望着寒菊,努力压下怒火平静地道。
“不就是一个名字,你至于那么恨我么?或者是沈家给你的钱财太过诱人?才让你昧着良心说出这种鬼话?”
寒菊身子有些发颤,她知道今天诬陷了少夫人,她今后必然无法在顾府立足,可那又如何?沈冰柔许她的那笔钱,已足够她出府后过上富足的生活,便咬牙坚定道。
“少夫人,我没有说谎,不信你问群芳楼的海棠,她也可以作证。”
说着,她用手肘捅了捅身边的少女。
“海棠?说吧,那天是谁,找你干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