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了云鼎侯,梅馥心里的大石却没有落地,不出所料的话,必然就是阿芙。
她追来了,虽然不清楚她为何会劫走毫不相干的花漪红,但无论她有什么样的目的,可以确定的是,她来到陈国,就一定会找无忧。
这么一想,梅馥有些担心地瞥向身边的人,两人已经并肩漫步半个时辰了,却一句话也没说过。自从得知阿芙的消息开始,他就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是不是在想阿芙,这让梅馥心里酸酸的,她不想承认自己吃醋了,假装不经意地轻声问。
“夏雪篱,你……会去见她吗?”
她刻意叫了他的本名,自从他决定还原这个身份开始,她便时不时地叫这个名字,起初,他有些不太习惯,梅馥便只是偶尔那么唤他,希望能勾起他一丝回忆,而现下,便是带有几分强调的意味了。
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提醒他,提醒他他的真实身份是阿馥的夏雪篱,并不是阿芙的无忧。
夏雪篱看了她一眼,目光依旧温柔,说出来的话却让梅馥几乎呕血三升。
“这是当然的。”
“你!”
梅馥怒了,又不知如何制止,只得赌气扭头就走,却被他拉住手。
“你不想知道花漪红的下落吗?我想,有了这个依仗,不用我们去寻她,阿芙也会主动找上我们,届时,便可问出你想知道的事。”
梅馥松了口气。却有些狐疑地道。
“可是以阿芙的性格,怎么可能乖乖告诉我们?”
“所以不是我们,而是我一个人去见她。”
梅馥顿时多了几分警惕。
“难不成……你想对阿芙用美人计?”
夏雪篱失笑,故意道。
“也好。”
梅馥大怒。
“不行!”
夏雪篱挑眉。
“就一点儿,说不定她一高兴,便肯放了花漪红,这不是你所希望的吗?”
梅馥死死拽住他的袖子,气得涨红了脸。
“不行!总之,这个方法不行!你别去见她了,我们另想办法。”
他含笑的目光落在她那小兽般紧张戒备的双眸上,心中似乎有只小爪子在抓挠,酥酥软软的,虽然过去还是一片空白,可是他依旧情不自禁地伸手抚上她的脸,柔声叹道。
“好吧,那我们不用美人计,我们先把她引出来,再捉住她如何?”
梅馥眼睛亮了亮,心中那点醋意消失殆尽。
“这倒是个好主意,可是要怎么捉?你打得过她吗?”
她虽见过他出手,可多是暗器,近身搏斗什么的,完全相像不出来,那阿芙的凶猛程度可是堪比一头发狂的母狮子,要制服她可不容易。
夏雪篱果然摇头。
“我到逍遥楼两年,不过学了些暗器自保,真要动起手来,只怕还不如顾少元,而我那暗器手法,也是师承前任楼主手抄的一本禁术,出手必然致命,对阿芙不宜施用……”
阿芙始终对他有着救命之恩及陪伴之情,他必然不会伤害于她,梅馥虽然可以理解,但心里还是有点不是滋味。
按理来说,那个阿芙,还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妹妹,可她就是对她全无好感。
只听夏雪篱又笑道。
“不过不必担心,我自有法子制住她。”
梅馥闻言,却情绪不高,淡淡接口。
“嗯,就算不能也没关系,毕竟在你的认知里,她是两年的相依相伴,而我,不过是个认识不到月余的陌生人……”
见夏雪篱蓦然收起笑意,梅馥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了,连忙掩饰。
“呃,我是想说,量力而为,不用勉强。”
陈国三面环海,夏夜的风自海上吹来,送来阵阵紫荆花的浅浅香气,十分养气凝神。
夏雪篱孤身一人,持一把大雪压梅扇,于紫荆花树之下慢慢行着,举止从容优雅,宽大轻薄的白裳在黑夜中皎洁无暇,似踏月贵公子,又似闲情诗客。
自他离开梅府起,就有一道身影,隐在高大的榕树之上,偷偷跟随着他,带着几分警惕,几分犹豫,还有几分迷恋……
走至一处无人的小树林,夏雪篱突然停下脚步,他的双耳飞快地捕捉到树上轻微的树叶窜动声,于是轻勾唇角。
“你还打算跟着我多久,阿芙。”
他的声音很是低柔,似夜风的呢喃,又似泉水轻流,让树上的人不由放松了紧绷的神经,整个人柔软下来。
一道窈窕身影在夜色中闪过,阿芙轻巧地落在他面前,明丽的脸庞带着几分怒气与委屈。
“为什么不告而别!”
夏雪篱依旧很温柔地看着她。
“既然我已经知道自己是谁,便不可能在逍遥楼待上一辈子。”
“有什么不可以?我打听过了,你从前的身份已经死了呀!皇帝把你离去那日定为国丧祭你,所以在全天下眼中,夏雪篱已经死了呀!功成身退不好吗?作为无忧活下去不好吗?这两年来,你待我一直很好,我以为,你也是喜欢我的!”
一片隐蔽的灌木之后,梅馥、顾少元、魁姐三人悄悄蹲守在那里,既然说好共进退,所以阿芙的计划梅馥还是告诉了他们,然而此刻,阿芙的剖白在静谧的夜空中如此清晰,让灌木后的三人神色各异,顾少元和魁姐的目光,也都不由落在梅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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