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梅馥身上。
梅馥没有闲暇顾及这些,她一瞬不动地盯着夏雪篱,生怕在他的面容上寻出一丝动容。
然而夏雪篱只是略垂了垂眸。
“阿芙,我感激你相救之恩,可我之所以待你好,并不是因为喜欢你,至于什么原因,我想你是知道的,阿芙,你长得很像梅馥。”
长久以来的自欺欺人,在亲口听他说出来以后,彻底瓦解。她从来知道他不算什么好人,从他两年在逍遥楼的表现来看,甚至可以说是冷漠无情。没想到他对自己,也可以这么残忍,直击她这些日子的噩梦,字字诛心。
阿芙终于崩溃,她满脸是泪,尖叫一声。
“梅馥!梅馥!又是梅馥!我杀了她!”
她迅猛转身,飞身欲走,让灌木丛中的三人猛然一惊,可她身后的夏雪篱却没有阻拦,只静静地看着。
然而,阿芙并没有能够离开,就在她运起轻功那刻,她只觉整个树林都活动了起来,重重树影在眼前不停旋转,让她分不清方向。
她惊怒回首。
“你在这里布了阵?”
夏雪篱后退一步,此时面上方浮出浅浅的愧疚。
“是,对不起。”
阿芙不能置信地看着他,绝望之中怒吼一声,不管不顾地朝前横冲直撞而去,而叠影在她眼前制造了假象,使得她一头撞在了大树干上,哀叫一声,跌落下来。
夏雪篱及时接住了她,对灌木丛方向使了个眼色,三人连忙冲出来,尤其梅馥,一把从夏雪篱手上抢下阿芙,塞给顾少元。
“好,我们回去!”
本来一向对阿芙只有厌恶感,可她被夏雪篱以银针封住穴道,放在床上,闭着眼安静的样子,却又让梅馥心头浮上一丝丝愧疚。
树林中,夏雪篱的话,她听得十分清楚,终于放心的同时,又对阿芙产生了一丝同情。
当年她懵懂无知的时候,也被顾少元这样伤害过,她明白那是一种怎样的痛,尤其是在逍遥楼离别之际,白芊芊道出两人的血亲关系后。
梅馥觉得自己这个姐姐做得有些卑鄙,但她顾不得那么多了,比起有着血缘关系的阿芙,花漪红对她来说更为重要。
“她什么时候才会醒?”
梅馥焦躁地问夏雪篱。
夏雪篱替阿芙包扎了一下脑袋上的伤口,轻描淡写地建议道。
“撞得不轻,估计还须个把时辰,不过,若是用针扎一下,应该很快就醒了。”
闻言,顾少元和魁姐纷纷用惊悚的眼神瞥了夏雪篱一眼,心说这姑娘怎么也是对此人有恩且一往情深,这厮竟然能够提出如此丧心病狂的建议,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梅馥也抖了抖,思想斗争了一下,还是摆手。
“算了,再等等吧!”
这一等,就是深夜。
屋内一片静谧,为了怕出什么纰漏,三人一直守着阿芙,期间,顾少元和魁姐一直在沉默,偶尔看向躺着的女子,不知道在想什么,梅馥杵着脑袋在桌上打起了瞌睡,只有夏雪篱,好整以暇地在灯下翻着书。
一声浅浅的呻@吟惊醒了梅馥,她转头看去,果然对上那张相似的脸,用极为冷漠的眼神与自己对视着。
“是你绑架了花漪红?”
梅馥上前,将她扶坐起来,让二人目光平视,另外三人见阿芙醒了,也都踱步走了过来。
阿芙转了转眼珠,笑意中满含讥诮。
梅馥又问。
“他现在人在哪里?”
阿芙依旧冷笑注视着她,丝毫没有要搭理的意思。
梅馥怒了,想起在逍遥楼,此女对自己的招待,她忍不住咬牙切齿地扯住阿芙衣领,随手往旁边盒子里抓了一把夏雪篱的银针,逼近她的面颊。
“你说不说?不说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可不懂医术,也没有分寸,没准会扎到什么不该扎的地方!要知道,有些穴位可是能让人半身不遂的!”
阿芙又惊又怒,她简直没想到,这个曾经被自己踩在脚下蹂@躏的女人,也有那么凶恶的一面,一时间,恨恨地看向夏雪篱。
“你当真要让她对我下手吗?”
夏雪篱浅浅笑着,不置可否,反而是顾少元上前一步,劝梅馥道。
“算了,阿馥,不要这样。”
阿芙意外地看顾少元一眼,再看看事不干己高高挂起的夏雪篱,心慢慢冷了,她低下头,眼泪掉在膝盖上。
这个人,越来越陌生了,曾经的无忧,在自己被父亲责骂后,会温柔的安抚她,摸摸她的头,那时,她看得到他眼神里的怜惜,而不是像现在这里,遥远漠然。
“阿芙,告诉我,为什么带走花漪红?只是单纯的置气,想要拿他威胁梅馥,还是另有所图。”
夏雪篱的声音很从容,丝毫不被她的眼泪影响。
阿芙凄然一笑,语气里却依旧带着傲气。
“威胁什么?威胁她把你还给我?本来,我确实是这么想过的,如果可行,即便破坏交易我也愿意,但现下我知道,你是不会随我回去了。”
梅馥和顾少元对视一眼,瞬间抓住了她话中的重点。
“交易?”
阿芙一愣,低头不言,梅馥正欲在吓她一吓,夏雪篱却摆手阻止。
“是逍遥楼与陈国二皇子的交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