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过了多久,犹在睡梦中的沈言忽地感觉——
头疼!
头好疼!
如同深渊梦魇般深入骨髓的疼痛反复折磨着沈言的脑部神经,剧烈的头疼令他夜不能寐。
仿佛额头被人用铁箍牢牢扼住,随即并有尖锐凌厉旋转中的钻头将太阳穴刺穿,紧接着不断深入!
这又是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平白无故,为什么会这样头痛?
沈言自梦中惊醒,强烈的头疼抽去了他全身上下的大半力气,就连挪动一根手指都变得极为困难。
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不禁暗暗地想着。
忽地,一个念头就在电光石火间闪过他的脑海——
不会是……头顶上的野草,钻进大脑里去了吧?
好像……也不是没可能啊!
快点醒!快点醒!
想到的可怕情形令沈言不由得毛骨悚然。
他尽可能地想要睁开眼睛,可混乱之际,意识如同被调皮的猫儿抓乱的线,根本理不清头绪,亦或者,飘渺恍若轻云。
想要挣扎,但是腰背间软绵绵的,使不出一丝力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言无奈地放弃了这一线抗争的意图。
躺在床上,任由逐渐被习惯了的疼痛反复冲刷着大脑,意识不觉昏沉。
迷蒙之中,思绪仿佛沉浸入了一个苍白的空间里。
空间向四面八方无限延伸,苍白得不见一丝色彩,位于空间正中心得位置上,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绿色光芒。
一颗绿色的种子静静漂浮着,外皮苍老而坚韧,如同古树。而其间微小的破损,则荡涤着明如火炬的绿光。
这糟糕的颜色……
盯着满眼抹不去的绿色,沈言下意识地吐槽。
随即,视线开始散乱起来,仿佛空间正在慢慢远离。
他印象中的最后一个画面,则是环绕在苍绿种子周围,仿佛有大片若隐若现的白金色气旋,锐利刺目!
良久,沈言的神智逐渐回归,意识迅速接管了身体。
头好像没有那么疼了……
这是他的第一个念头。
“咔哒咔哒!”
“咔哒咔哒!”
“……”
闹钟的分针秒针拨动时发出的声音不知为何变得异常的清晰,沉浸在静静地夜色中,愈发地令人烦躁。
沈言无意识地皱了皱眉——
“啪!”
一声轻响,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下来。
就在这一刻的宁静中,沈言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到他再度醒来的时候,窗外仍旧是一片均匀的漆黑,不见一丝亮光。
头疼的感觉已然完全褪去,这一觉睡得神清气爽,视线仿佛都清明了几分。
昨夜痛苦的经历似乎只是一场令人不愉快的噩梦……
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闹钟,沈言不禁微微一愣。
自己的闹钟不知道为什么掉在了地上,外壳已经被摔碎了一半。拿起来看时,时针和分针清晰地停在了凌晨三点半的位置上。
见鬼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一边猜测着可能是自己在睡梦中做了什么,一边穿好衣服走出房门。
瞥了一眼悬在客厅墙壁上的挂钟,还不到五点钟,时间尚早。
沈言迟疑了一下,这时候倒还可以选择再回去小憩一会儿,不过虽然说不出理由,但今天早上,不知为何竟会睡意全无,精神出奇的好。
轻手轻脚地走到洗手间。
“啪!”
打开吊灯,沈言不经意向梳妆镜中望去——
日了!
头上的草,变成了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