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自古朝廷皆是惧怕功高盖主,你们三人手握兵权,又彼此关系亲密,若是想造反,恐怕谁也拦不住。”
“罢了罢了。”
吴哲早已被朝廷的猜忌折腾的心力交瘁,想周松早已六十出头,孤身一人留在潼安,妻儿皆被困洛阳,怕是只会更加心寒。
“我如今留在宏安,没有朝廷郝命哪里也去不了,还要劳烦你们兄弟,替我去趟潼安。”
“若是我猜得没错,定是林之津又要陷害周老将军。”
崔昊和杜子林连忙应下,毕竟都是热血青年,遇到如此不公正之事,哪能推辞。
临行前何慈又悄悄递给他俩一封信。
“我有两个儿时玩伴,一个叫魏南,一个叫李垚,他们也在潼安,你们替我把信交给他们可好?”
“小事一桩,时宜放心。”杜子林接下信件,小心放好。
崔杜二人在宏安又修整一日,便骑上快马匆匆北上潼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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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北去,天气越发炎热干燥。
有几日还刮起漫天黄沙。
他俩疾行数日,实在撑不住,便在驿站暂时停下。
奈何两人来得不是时候,只剩一间客房。
杜子林看崔昊没有松口,只好委屈自己打地铺。
睡到半夜崔昊实在心软,便把他唤到床上。
杜子林奸计得逞,哪有不摸的道理,隔着被子就开始上下其手,把崔昊气得面红耳赤。
(此处省略动作描写500字)
第二日中午,两人才懒羊羊从客房出来。
崔昊眯着眼睛盯了他半天,把杜子林看得心里发毛。
“你是上瘾了不是?”
杜子林饶是脸皮厚,也不敢当面承认。
谁让自己确实不够君子呢。
崔昊看他可怜巴巴的,于心不忍:“你也太不知道轻重了,咱们受了吴将军之托,你还非要耽搁行程。”
“这几天你对我不冷不热,我心里没底。”
“谁对你不冷不热?难不成还要日日贴在一起?”
杜子林突然抱着他,不顾驿站人来人往:“我是想日日贴一起的,就怕你不愿意。”
说到这个份上,崔昊也无可奈何,轻轻推开他笑骂:“你是真疯了。”
“嗯,疯了。”
两人正黏糊着,门外突然有人嚷嚷起来:“哎呦,有缘天下来相逢,没想到还能与杜大人再相见。”
崔杜忙抬头去看,竟见是昔日翰林院的张云杰。
“张疯子你怎么来了?”
“不止我来了,你瞧瞧后头是谁?”
张云杰一侧身,蔡木笑嘻嘻的上前:“两位公子好久不见。”
久别重逢,四人遂坐在一起喝酒。
“你们不是在翰林院修书,怎么跑这里了?”杜子林替他俩满上酒,问道。
“别提了,自从你俩被抓入狱,我们二人就心灰意冷,与其呆在洛阳随时自身难保,还不如回老家清净。”
蔡木接过酒杯,感激的说道:“说来还是托你们的福,我们二人壮着胆子去求国子监黄忠大人,表明此意。没想到他居然同意了,还提前放我们回老家任职。”
“唉,只是可怜两位公子,如此才华却无用武之地。”
崔昊凄凉一笑:“没什么可惜不可惜,男儿志在四方。”
张云杰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就是就是,男儿志在四方。”
“我领了官印,要回息县老家当县令,虽然是个七品芝麻官,但是一样也能为百姓谋福。”
“那好,等日后有空,我和崔昊一定要去息县找你做客。”杜子林爽朗得和他碰起酒杯。
“还有我,我要回遂溪,是个小小的县丞,但是你们若是来,我一定拿大闸蟹招待。”
“啧,蔡木怎么还这么扣,几个大闸蟹就想把我们打发了?”
蔡木挠挠头:“是我错了,你们若是来,定会好酒好肉好招待。”
几个哈哈大笑,喝得不知今夕何年。
第二天,崔杜和张云杰蔡木就此别过。
虽说天下无不散宴席,可离别之际仍旧让人心中难以割舍,平生许多惆怅。
尤其是崔昊,
有那么一瞬间,他非常想回家。
想念仙风道骨的师父,想念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父母。
离家越远,失去的东西就越多。
杜子林悄悄握住了他手,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仪容,你还有我。”
崔昊抬头看他,在烈日阳光下,杜子林如同刀削的脸庞坚毅冷静。
有的人,看起来稳重内敛,实则心肠柔软脆弱。
有的人,活泼乱跳满嘴不正经,可他最是坚强执着。
崔昊笑着反握住他的手:“我们走吧,去潼安。”
“好,去潼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