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微芒

    剑锋闪烁着凌冽的寒光，师傅出手由慢及快，我也不慌于应付，所学的皮毛也不足以应付，招招式式气力兼备的去对上她的剑锋便过。

    林边传来几声飞鸟长鸣，簌簌的展翅飞过。师傅的剑收过对我说:“你可知，你现在的本事，师傅当年学了多久？”

    我摇头。

    “半年。你不过一月有余，便到此境界。天赋也罢，勤修也罢，那本剑谱确实于你有益。”

    一个多月过去了，我开始学会了剑，轻功也有了眉目，不知不觉很多东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垂着头说:“谢谢师傅。”

    渝城，苍宇门

    苍宇门的门主名为苍维世，至今继他父亲之位承门也有十三个春秋。苍宇门创建至今也有了四五十个年头，在江湖上实力只能算是勉强看得，可与江湖上大小门派的关系到是都说的出个一二。

    大堂里的主座上，苍维世正端着一杯陈年玉酿敬着左右两边的来客:“各位今日到我寒舍小聚，我苍维世心里着实高兴。这一杯，我先干了！”说完仰头将杯中物喝了个干干净净。

    “还是苍门主痛快！这江湖上要多一些您这样的领头人，也不至于是现在这个不清不楚的局面！”一个穿着东陵派上服的人手里拿着酒杯说道。

    “哎，这话不假。自从十多年前那劳什子暗阁横空出现，这江湖上的规矩便被坏了。你说，那暗阁行动做事也没个准则。江湖上谁人有恩怨，只要提够了银两或奉上奇珍异宝，便可请暗阁的人取人头。啧啧啧！像什么话！”另一个来客脸上带了酒红，话间有些愤懑之气。

    苍维世微微叹口气，点头道:“各位也都看在眼里，那暗阁里的人，个个身怀伎俩，在时午城边的荒山上瘾居自立。有人要入山寻阁，若是有求于他，还好说。若是要去讨个公道，都是被打晕直接扔到了城里。唉……”

    “要我说，这暗阁就是没人去教训。该叫他们晓得什么是江湖规矩！”

    “又有谁去呢……有人找他们办事，便有人靠着他们。暗阁也没有做过什么十分出格的举动……”

    苍维世的手微微摇动着酒杯，不说一句话，听着堂中人的言语，面上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暗阁

    “我父亲的下落，有消息了吗？”霍衍空问着地上跪着的石鬼。

    “石鬼无能，三年过去了，我还是……没有找到白先生的消息。”

    “这本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你只管继续查下去。”

    “是。”

    十三年前，正是苍维世继门那年，那年霍衍空七岁，他亲眼见着自己的母亲被杀，而父亲被人打伤踢下城门之后消失不见。之后他被霍罹带走，那个时候，霍罹已建立起暗阁，他手把手训练霍衍空修习，并且告诉他从今以后他便是霍家的人了，他不再姓白，而是姓霍。十年后，霍罹死于非命，暗阁从此由霍衍空掌管，那一年，他十七岁。

    若要问那十年是如何过来的，霍衍空也不知如何说明，他不愿意去回忆关于过去的一点一滴，十年如一日的修习，考炼，生病了便用最猛的药去治病，只求快好。从不过什么节，母亲去世后的第二年清明时他曾为她烧纸，被霍罹发现后，换来的竟然是一顿鞭打和半年的禁闭。

    关禁闭的时候他发了烧，梦见自己的母亲坐在床前为他擦脸，母亲还是生前一般的温柔，他急急的起身去抓住母亲的衣袖，结果一睁眼只抓到了空洞洞的一片黑夜。只这一次，他蜷缩在薄被里攥着自己的衣袖泣不成声。从此之后他在心底暗暗告诉自己，从此不再为任何人伤心流泪，这个世上最爱他的人都不在了，他没有理由再流眼泪。

    霍翎多骄傲，他被霍罹领入门时她刚刚出生不久，霍翎懂事了曾仰着头问他:“你是爹爹给我找的玩伴吗？”

    霍罹将她抱起来，故作严肃的说:“叫哥哥！他爹爹带回来的人，是我们家的人跟我们一样姓霍。”

    可是，直到霍罹死时，她才真真正正叫了他一声“哥哥”。不为别的，只为从那时开始，她的父亲不在了，只有霍衍空可以继续护着她让她一直骄傲下去。霍衍空曾经期待过那一声“哥哥”，她闯祸时他担着，她不想完成的课业他来做……可当霍翎在那时叫他“哥哥”时，他没有期待没有满足甚至没有一丝丝高兴，霍衍空知道那不是真的。

    十年如风，穿堂过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