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祁银看着朱齐一遍又一遍地扫地拖地擦桌子,消毒水跟不要命一样地潵,生怕有什么地方搞不干净似的,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消毒水的味道真的很让人不舒服。
祁银拎起自己的包,不等他打扫完就准备溜之大吉了,朱齐知道他不喜欢消毒水的味道,也没拦着她,只是温声提醒了她一句:“每天晚上来我这里换药,冲了凉再来。”
祁银嗯了一声敷衍了一下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时,屁股兜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随之响起的是祁银的手机提示音。
祁银掏出手机,屏幕已经自动亮了,上头显示了一长串电话号码,祁银咬了咬下唇上的死皮,犹豫了几秒后还是接了电话。
“喂。”电话那头的声音有点沙哑,音调低沉,疲惫而呆滞。
祁银张了张嘴,有那么一瞬间想说的话仿佛在她喉间停滞了一下。
“你是不是交了让让的住院费。”
“……是。”洛言的回答过了一会儿才顺着网线传到祁银脑中。
祁银心脏猛得一突,虽然已经有所预料,但真正从她嘴里听到这回答时,她还是控制不住地难受起来,“我记得我们说好的不是这样的。”
你这是干嘛?明明我努力的斩断所有的瓜葛,为什么你非要越界和我不清不楚的扯上关系?
“钱我会还你的。”祁银挂断了电话,上午给祁让办出院手续的时候,得知祁让的住院费和医药费都已经结算了,她想来想去,也就只有洛言会这么做,果然……
洛言躺在床上,任由浓浓的疲倦感将自己淹没。
死了算了。
他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房间里很昏暗,下午两点刺眼的光芒被雪白窗纱和棕茶色窗帘阻挡在房外,一时之间让洛言有些分不清昼夜。
果然酒误人事,宿醉的滋味不太好受,洛言只觉得脑袋一阵刺痛,昏昏沉沉的像是随时随刻会从脖子上掉下来一样。
衣服上被子枕头上都沾满了一股熏人的酒味,洛言几乎忍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
他废了很大的力气才从床上爬起来,扶着墙一路移到了洗手间。
看着镜子里颓废的男人,洛言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道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怎么都吸不上气来,窒息般的痛苦让这个平日里温文儒雅风度翩翩的男人轻轻颤栗了起来,他抖着手若有若无地轻触这下巴那儿冒出来的青茬,泄气般呼出一口气。
她以前最讨厌他留胡子了。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洛言的眼眶狠狠地红了起来,他似乎是很不想看到镜子里赤着眼睛的自己,很是恼火地微微仰头向天花板望去,只是他微圆的眼眶根本兜不住那圆润的泪水,眼泪汇聚成小水珠,一滴一滴地溢出来。
压抑的低吟从牙缝之间漏出来,洛守诺像一只困兽一样,忍不住做出了最后的挣扎,他一圈打在贴墙的镜子上,不留余力。
光滑脆弱的镜子哪里经受得住他这力度,砰地一声蹦出了无数树杈状的裂缝,四分五裂。
镜子里的人也连带着碎成了无数块儿大大小小的碎片,就算全部拾起,也不可能再拼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