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乌桓人打过来了!”
“赶快回家收拾细软,准备逃命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当年乌桓人在咱们房县烧杀抢掠,没想到今年冬天又来了。”
“得赶快向昌黎那边求援,但是骑兵最快也要三天之后才能到啊。”
“怎么办啊,俺还不想死啊。”
张皓看着仿佛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四散奔逃的群众,甚至最后一排的几个士兵也想趁乱混进人群中逃之夭夭,真是气不打一出来。
张皓转头看着身后郑猛,“让他们安静下来。”
郑猛点了点头,说了一声哦,走到前面,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全都给俺安静!”
如同炸雷一般,在场所有人包括张皓都被郑猛这一喝给吓到了,甚至有个被乌桓人吓破胆的家伙直接被这一喝给吓晕了过去。
一时间全场安静的有些诡异。
张皓揉了揉耳朵,重新说道“是我说的不明白呢,还是你们耳朵有病,我说的是南下的乌桓人只有两百人。而且在劫掠了上河乡之后就已经返程了”
“听清楚了,是两百人,不是两千,更不是两万,也没有攻打县城,看把你们吓得这个样子。我都替你们感到丢脸。”
“尤其是你们这些士兵,敌人来了,民众害怕想跑我可以理解,但你们要是逃跑了像个什么样子。”
这时一个弱弱的声音从部曲中传出,“可我们只是县兵,又不是装备精良的野战军,乌桓人这么凶狠,我们打不过的,逃跑总比没命了强。”
因为站的高,张皓已经看见了那个说话的人了。
“阿猛,去把他抓出来。”
“好勒。”郑猛跳下台阶,从士兵中像个小鸡子一样,把那个说话的人拎了出来。
“放开我,放开我,我难道说错了吗?你这狗官就是想让我们留在这送死。”
郑猛把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痛得那人一阵痛呼。
“闭嘴,给我老实点儿。”
张皓拔出手中的佩剑,抵在那士兵的脖子上,说道“你怕死,你想做逃兵,在场的所有士兵哪个不怕死,难道都逃跑吗?”
“所有当兵的都跑了,那房县其他的父老乡亲怎么办?任由乌桓人将他们杀害吗?”
“我也怕死,而且我不是房县人,但是我做为现在房县级别最高的官员,宁死,也不会放弃我的同袍。”
“在我上任的第一天,上河乡居然发生了这样的惨案。五百多人被杀,四百多人被掳。我觉得此事责任在我。”
“大家看我现在穿的这个样子就应该知道我要做什么了吧。没错,我要带着家兵护卫去将那被掳走的四百多位乡亲给救回来。不救回他们,我便愧对死难的父老。”
“我原本想着你们是军人,应该是会跟我一起去的,但现在我怀疑你们是否有这个保家卫国护卫乡梓的心。”
“我就问一句,你们跟不跟我一起去?”
张皓说完,看着眼前的这群乌合之众,沉默了好一会儿,时间仿佛静止一般。
就在张皓想要放弃的时候,眼前的五百人齐齐单膝下跪,对张皓齐声喊道“我等愿随张县丞赴死!”
张皓看着眼前的县兵们,心中的大石落下,畅快无比。
没想到我还有这样的口才,这些人都被我所折服了。张皓暗自得意的想到。殊不知只要是个正常人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口才都很好。
“那乌桓人可都是骑兵,张县丞欲解救受难的百姓,没有马匹怎么行,光靠步行可是怎么都追不上的。”
在那些吃瓜群众中突然穿出来一个声音,张皓循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相貌中正,头戴儒冠,身穿锦袍,一看就是富商的男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在下愿将我车队里所有的马匹尽数借与县丞,用于追击胡虏。一共三百匹马。”
我去,看不出来啊。这人看上去很有钱,没想到真的这么有钱。三百匹马价值都超过一千金了,换成钱就是超过一千万了。他居然眼睛都不眨一下借给我了,不怕我有借无还吗。
不过人家还真不怕,仅仅是车队里的马都值这么多钱了,那他的货物恐怕更值钱。这样的富商巨贾背景可比张皓深厚多了。
“张皓谢过阁下,请问阁下尊姓大名?”张皓说道。
“在下东海糜子仲,拜见张县丞。”
原来是糜竺啊,徐州巨富,难怪这么有钱,据说他身家上亿,门下僮仆食客近万。
“原来是子仲兄,你放心,这些马匹我一定如数奉还。”张皓说道。
“这不过是小事罢了,张县丞还是快些去救回那些百姓为好。”糜竺笑着说道。
“有了子仲兄的帮助,简直是如虎添翼。待我归来,再替父老感谢子仲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