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卫长青怔怔不言,忽的想起了长乐宫中,帝子彻所说的那番话。
瞥向帝子彻,那一双眼睛,仍旧古井无波。
也对,他自身尚且难保,何况救自己的长姐。
“兵家万卷之策,三十六计,皆在心中,却也不能让我心意顺遂。
既然如此,那我又何须拘泥,只在战场之上驰骋。”
卫长青长呼一口气,那在平阳府上,被江离埋下的那一颗种子,悄然发芽。
“四品不够,哪怕是庙堂之上,王侯将相,也无人敢言。
既然如此,那就要一步一步,一步一步,走到最高。
终有一日,大离烨烨生辉,我为碎则国震,不可或缺之玉璧。
万里之路,自今日起。”
卫长青福至心灵,一气长呼,气凝而成型。
跪服群臣,配剑震动。
兵戈之气,肃杀而出。
天穹之上,千里云霄,被兵戈之气斩破。
卫长青身形消散,转而有法相高悬,可与未央比高。
那万丈法相之面容,却与卫长青一般无二。
但这尊万丈法相,却身负红甲。
一抹大红,是初见平阳。
以兵家神通为基,以心意为甲,卫长青体气相合,法相乃生!
而且,他悟出己身心意,离元神坐法相,真灵慑三宝,只有一步之遥。
那一步,便是人世极境。
景帝先是愕然,待看到卫长青的法相,终究只是红甲覆体,这才眉间稍缓。
“兵家之人,以兵戈之气为修行之基,只凭一口心意,如何让三宝圆满。
三宝未完,如何三合。
这小子,需要一场大战。”
虎背熊腰的老将军广,目光灼灼:“没想到,平阳公主府,还有这么一位兵家大才。
如此大才,坐平阳府,何等可惜。
若你入军中,要不得多久,我兵家就会再多一位人世极境!”
卫长青置若罔闻,只是目视前方,轻声道:“我已然无意入仕从军,只愿坐守平阳。”
卫长青当然不会不想入仕从军。
他不想的,只是入仕景帝一朝,为景帝领军立功。
更何况,景帝不会给他入军中的机会的。
飞将军广气急,景帝也眉头舒展,岔开话题:“今日乃是太子及冠,谈什么兵家争端,平白乱了喜气。
诸君入殿,众臣平身。
待朕与吴王一论,继续及冠大礼。”
言罢,景帝迈步走向白龙,手中赤霄,仍旧在手。
江离心头一动:“开始了。”
景帝踏步,行至万丈白龙之前,对着龙首,缓声说道:“吴王,你可知罪。”
“知罪,知什么罪?”
白龙嗤笑道:“景帝,你可得意了吧,以自己的女儿为筹码,不仅开始收回诸侯之权,居然还有意外收获。
两个人,互为桎梏,你平白多了一位法相之境的修士任凭驱策。
本来这傻小子有机会打破桎梏的,只可惜,他到底还差一步。
而你,不会给他踏出这一步的机会,完美的平衡。
赤帝贵,文帝仁,怎么到了这一辈,却出了你这么一个钻营心术之人。”
“有些话,不该付诸于口的。”
景帝赤霄平伸,剑上隐约,有血迹长留。
那是白龙之血,神兽唯一,具备神性,真神长生,自然其血长存:“你真以为,朕不敢杀你?
朕给你的选择,只有两个,一个是跪着生,一个是站着死。
若你选择跪着生,你还能入席,回吴国安排你的后事。
若你选择站着死,大不了,朕多费些手脚。
你说呢?”
白龙定定着看着景帝,缓声道:“皇侄,你当得起我一跪吗?”
“朕乃帝王,人世最贵,为何当不起?”
景帝赤霄前递,割裂龙鳞,隐约有龙血渗出,赤霄剑上的血迹被同源之血滋养,隐约有气机波动。
“虽然朕认为放你回去,你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但是朕也不介意,领教一下你后代的本事,到底比之你,又如何。”
若有人挑动吴国动乱,必然以吴王后代为旗帜,就好比大玄末年,起义之军以大玄灭之的楚国后裔为招牌一般。
而一旦事情走到了那个地步,吴王一脉,无人可活。
“好,好的很。”
白龙缓缓闭合龙眸,法相消散,只有蟒袍吴王,跪在九州剑气之下,一字一顿的喝道:“吴王濞,拜见至尊!”
景帝就默默地看着吴王濞,并不让其起身,而是轻声道:“吴王,你是不是在想,忍一时风平浪静,待到朕百年之后,吴国依旧可以长存?”
“若不然呢?”
吴王濞跪地冷笑道:“你还能长生不死不可?”
“为何不可?”
景帝缓声道:“我听闻民间,有人笃信天有神庭,地有冥府,乃人死后,栖居之地。”
“不过是无稽之谈。
若真有冥府,为何从未有人,自冥府归来,活出二世?”
吴王缓声道:“人死之后,元神自然消散,根本没有来世。”
“本帝若说,今日之后,便会有了呢?”
景帝指向身后的佛门世尊,缓声道:“你以为,朕只是为了百年寿数,就愿意让佛门入帝都,与诸子百家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