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是在对她说,又好像是自己沉溺在对美好未来的向往中,甚至不禁将美人拥入怀中。
只是怀里的美人将双手勾在了他的颈间,用一双碧波柔情无限的看着他,殷桃小口一张一合对他说:“可你说我要的你都会给我,如今我想要单于之位,草原之王的位置做我的大婚之礼。”她的声音如万千蚂蚁细细啃食骨头般酥痒,也如慑人魔音威镇世人般不可抗拒。
他记得他曾有沉吟,最后却是毅然答应。她为他什么都不顾了,给她这些又能如何!
只是他不曾知道,她会要这些是因为他曾说过,只有匈奴的铁骑能抗衡大秦的雄狮。是因为她想有朝一日大魏有难时她能有机会为这个被她抛弃的国家做些什么。是因为她想让那个因她的自私而走入的深宫的女子在需要时有一个依靠,有一个后盾。可是他却知道,这个女子不论所要的是多么天地不容,有被伦常,都会堂而皇之的问他要,而不会在他背后耍动阴谋手段,因为她对他的爱永远都是排在第一位的。而且她要的从来都是他能给起的。
他和她都是执念的人,他们都守住了对彼此的承诺,亦都守住了许多人穷尽一生都难找到的爱。他为她,终是披荆斩棘成为草原的狼王,独一无二的霸主,带着她俯视他们的子民。而她,在多年后曾为那个她负过的女子发动了倾尽全国的战争。
只是她终不是幸福的人——早年丧夫,中年丧子,顶着他给她伪造的月氏贵族长女的身份在漠北遥望着大魏,听着父王宾天,母后殉葬的哀乐,不能落泪,只能在尔虞我诈之间挣扎,徘徊——夫不在时,她只能携襁褓中的幼子,铁腕执政数十寒秋;子不在时,她只能牝鸡司晨,苦守着这个了无一物家。
红颜变白发,生命如枯木时,她只一句:“不入青史”了却一生。尘埃掩盖了所有血腥与欢笑,再不会有人记得她在时的月光……
阿房在鸾轿之中依旧沉沉的睡着,在后来她望着咸阳宫巍峨的宫墙时,她的心碎了,她学着再也不相信任何人,学着一点点掌握谋夺权术。当她什么都学会时,她却原谅了,原谅所有人的背叛。
原谅了陈非武的不告而别,离她而去。
原谅了流渝让她走入充满血腥的深宫。
原谅了嬴政让她错过那么多的时光。
因为她彻底明白了,什么叫做“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因为她懂了在每一个执念的背后都堆砌着森森白骨。因为她亦成了和他们一样的人。
史记匈奴列传第五十中记载:当是时,匈奴单于曰淳头曼,单于有太子名淳冒顿,后来单于所爱的瘀氏生了个小儿子。单于就想废除冒顿而立小儿子为太子,于是便派冒顿到月氏去当人质。冒顿即已来到月氏当了人质,而头曼却急攻月氏,月氏欲杀冒顿,冒顿偷了月氏的良马,骑着它逃回匈奴。头曼认为他勇猛,就命令他统领一万骑兵。冒顿就制造了一种响箭,训练他的部下骑马射箭的本领,下令说:uff02凡是我的响箭所射的目标,如果谁不跟着我全力去射击它,就斩首。uff02后来,他跟随单于头曼去打猎,用响箭射击头曼的头,他左右的人也都跟随响箭射死了单于头曼,于是把他的后母及弟弟和不服从的大臣全部杀死。冒顿自己立自己为单于。月氏是匈奴西边的一个部落,也是匈奴少有的几个姓氏之间的贵族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