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
司徒空撑着一把黑伞,走在安家墓地上。何伯的不远处,是安子言和安开元夫妇的墓,还有几个安家的成员,例如,安子言的父亲。
司徒空走到安开元的墓前,叹口气,用手轻轻抹去墓碑上的雨水,叹口气道:“爸爸,能不能告诉我,子慧到底在哪里?”
回答他的,只有越来越小的雨声,再看看天,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小雪,洋洋洒洒的,地上还没有积起来,墓碑上倒是积了一层。
司徒空忽然丢掉了伞,扶着墓碑蹲了下来,将头抵在墓碑上:“你不来看我,难道,连你爸爸,你都不要了吗,都不来看了吗?为什么这么绝情,只是一桩误会而已,苏惠都已经跟我说明了,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误会啊,为什么要这么绝情地离开我……”
没有回答,只有寒风越来越大,那声音,像是谁在暗夜里哭泣。
良久,司徒空才站起了身子,拿起了地上的伞,看着墓碑上的名字和照片,那照片中的男子,还在微笑着,就是这样,静静地微笑着,却没有任何回答。
司徒空转过身,往另外的墓地走去,走到安子言的墓前,忽然停下了脚步。
“他们说,你跳楼的时候,说自己杀了人,到底,你杀了谁,能不能,告诉我?”司徒空喃喃地念叨一句,“告诉我,那个人,是不是子慧,如果是,她又在哪里,你告诉我,好不好?”
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下来。
终于,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没有等到回复。
慢慢走,从一个又一个的墓碑前走过,他的脚步,终于停在了外面的一个墓碑前。
那个墓碑上,写着:苏惠之墓。
司徒空蹲了下来,坐在旁边的石墩上,叹口气:“苏惠,你设了一个局,把我害得好惨,而我,居然恨不起你来……只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又得到了什么呢?”
只是为了三年了陪伴,而不惜下地狱吗?
“苏惠,这么做,到底值不值得?”司徒空似乎在跟空气说着话。
不光自己下地狱,还将别人也拖下地狱,真到底,值不值呢呢?
“他觉得值得,就是值得了!”身后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司徒空吓了一条,赶紧转身:“谁?”
“我!”他的身后,站着一个和尚。
土黄色的袈裟,背着个香囊,却依然不影响他那阳光男孩般的形象,唇红齿白,让人一看就很像亲近。
“你……穆祥?”司徒空讶然地看着他,为什么这个人,会出现在这里?
“你为什么出家了?”
穆祥并没有回答,只自顾自地说:“我答应自己,陪她三个月,三个月以后,我就去自首!”
“嗯?”司徒空不明白。
“你们的那份契约,是我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