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倾斜,神秘的暗红色,开始在田野蔓延。
夫妻俩路过一片菜地,发现了主人围挡的木栅栏上,开满了紫色的牵牛花。夕阳中的它们,开得如此绚烂,如此热烈。
赵雨荷高兴得手舞足蹈,欢快得像个孩子。此情此景,比西方写实的油画还要美,比莫奈的睡莲中的光和影还要绚。
红色的辣椒,紫色的茄子,绿色的菠菜。秋天的菜园里,同样有着令人着迷的光影:它们被歪歪扭扭的,灰白的,开满牵牛花的木栅栏围起来。
“牵牛花,属于乡下,是乡下人的花。”邵兴旺说。
“城市里的牵牛花很少见。”赵雨荷回答。
“人们把城市修建得规规矩矩,角落打扫得干干净净,花木剪裁得整整齐齐,牵牛花生长迅速,藤蔓赢弱,需要攀爬的物体。城市公园的花木大多名贵,需要园丁打理。如果公园的花木不需要园丁打理,这对园丁来说,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因此,在城市,在园丁的眼里,牵牛花不算好花。即便它开出的花朵很好看,有人喜欢,它也算不得好花。在园丁眼里,好花需要人伺候,需要人为它折腾。”邵兴旺说。
夫妻俩手牵着手,一边走,一边聊。沉浸在迷人的田园风光中。
很快,俩人就走到了一片大豆田。
“有草房子的那块田,顶上插有红旗,房前有两个新编扎的稻草人。”赵雨荷按照堂姐提供的信息,寻找堂姐家的豆田。
“花儿,是不是那一块地?”邵兴旺用手指了指远处的一间草房子。
“是的,就是的。你看,狗子哥。一间草房子,顶上一面红旗,房前两个稻草人。”赵雨荷自言自语道。
“就是这块地。”邵兴旺肯定道。
确认就是堂姐家的豆田后,夫妻俩便蹲在大豆田里,开始采摘毛豆。
忽然,几声狗叫从远处传来。
夫妻俩以为走错了地方,站起来找狗。
远处,一只细狗,朝夫妻俩的方向跑过来,一只土黄色的成年野兔在细狗的前面左突右奔地逃跑。邵兴旺下意识地抓住妻子荷花的手臂,一把把荷花搂在怀里。
赵雨荷从惊恐中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只土黄色的成年野兔,冒冒失失地就撞到了赵雨荷脚下的篮子上。篮子打了个趔趄,它却翻了个跟头。
细狗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也吓了一跳,尤其是极速奔跑的过程中突然遇到了两个人。
细狗看见人后,来了个“紧急刹车”,夫妻俩身边的豆秧和泥巴,瞬间被细狗的四蹄掀起,夫妻俩下意识地朝后躲闪一下。
细狗调整姿势,再要准备向前冲击时,这只土黄色的成年野兔,已经跑远了,它越过大豆田,钻进了前面的玉米地。
冬天的麦地里,野兔跑不赢细狗。但在茂密的豆子地和玉米田里,细狗不是野兔的对手。
梭罗说,乡野如果没有野兔和榛鸡,那算什么乡野呢?
在邵兴旺的家乡,渭河南岸的这一片广袤的乡野,不仅有野兔,还有野鸡和斑鸠。
回到家,赵雨荷把鲜嫩的毛豆与昨天梅香香送她的带壳花生放在清水里,加上花椒桂皮八角茴香等大料,煮熟,做出了一道鲜香的时令小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