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我看那宫女面生的很,又看她尚且年幼,在她被绿珠一呵斥,又要磕头的时候我阻挠了她。不同于绿珠的呵斥,我含笑问道:“你怎么把我看成了皇后?”
我虽是笑着的,却是不怒自威。
那宫女自知犯了大不韪,忙道:“奴婢才入宫半月,有幸见过皇后娘娘一面。那日见她看着御花园里新开的海棠花微笑,奴婢觉得她笑的很美,对她的笑容很是深刻。刚刚见了郡主失神时流露出来的笑容与皇后娘娘无异,仓皇之下,奴婢就认错了。”
那宫女说完话,已是冷汗涔涔,我挑眉问了句,“我长的像皇后么?”
“不像。”那宫女抬眼看我,摇头道:“郡主和皇后娘娘都很美,却是形貌各异的。只是笑起来,会让人产生错觉。”
我淡淡的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绿珠和红银见那宫女走远,正要说话给我消遣,遣散刚才那不愉快的事带给我的郁闷,我已先开口笑问道:“太后一直就不喜欢皇后,知道皇后为什么能成为皇上的皇后,又为什么这么多年来荣宠不衰么?”
绿珠和红银虽然也意识到了什么,却理不出个头绪来,只得缓缓的摇了摇头。
我径自往回春殿走去,笑道:“因为皇后笑起来像我呢。或者说,我和皇后的笑容,很像皇上一直念念不忘的那位南宋公主呢。”
故意的不去理那若干的线索,我心思单纯的走在廊轩琼宇下。
叔叔说,简单的人很快乐。
我只想做那简单的人。
万公公迎候在回春殿外,见了我忙上前请安,细声细气的道:“皇上还在西室批阅奏折,即刻就好。请郡主先去东室等候片刻。”
万公公引了我进东室之后便退了下去。
等了须臾,皇上还未见来。我走到室外,站在殿前极目远望,连绵的宫阙楼台如山峦重叠,起伏不绝,甚是美观。
忽然闻到一阵香气,看去,殿前的玉兰半开半合,形态甚是高洁优雅。清风吹来,我披散着的长发被风吹到了眼里迷了眼睛。于是轻唤红银:“去折一枝玉兰来。”
红银依命而去。
我从红银的手里拿过紫玉兰,只见手里的这枝花梗坚硬而长,花苞初绽,亭亭如小荷,香气清淡迷离。
正嗅着花香,忽然清风又起,玉涡色的长衣裙裾无声的飞起,衣裳被风吹得紧贴在身上,我不由得举起宽大的袖子掩了掩。
“咳。”听得轻咳一声,我知是皇上过来了,忙跪下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何曾这样正式的跪拜他过,皇上当即愣住,本来伸出的欲虚扶我的手,也僵在了空中。
片刻后,我听得皇上吸气,“你这是为何?”
我赶紧跪直,低头请罪,“昨日惹得皇阿叔龙颜大怒,触犯龙颜已是死罪,汐儿只得长跪于此,求皇阿叔格外开恩。”
故作小心翼翼的回话时,我不由的回想着昨夜和叔叔温馨点滴。
“汐丫头!”
头顶的怒斥声已经变成了暴呵,我猛地从游思中回过神来。这次,我再也不敢将思维抽离我的身体。皇上已然发怒,正在气头上,我不敢太心不在焉了。
我端端正正的跪好,我几番的精神不集中,皇上也早没了先前要扶我起身的意思。我记起叔叔的话,于是很谨慎的应着皇上,“皇阿叔明鉴,汐儿自幼就被养在深闺,怎会识得江湖上的杀手。那杀手为何要牵扯上我,汐儿也是一头雾水。”
皇上眼中的森寒之意让我心里一凛,我知道皇上明显的不信我的话,于是又道:“事情虽然与汐儿无关,那杀手却是因为我而掳去了紫月的。紫月是皇阿叔的女儿,是金枝玉叶,让公主受此惊吓,是我的过错;惊扰了皇阿叔的圣驾,让皇阿叔的万金之身从皇宫移驾那修罗场,更是汐儿的过错。我自知罪过难以宽恕,皇阿叔要责要罚,汐儿都毫无怨言,只希冀皇阿叔念在我也受此惊吓的份上,对汐儿格外开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