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整个大堂都静的可怕。
原本坐在二楼的众书生才子也都蜂涌上前,挤在栏杆处,屏息注视着楼下大堂的动静。
赵子才脸色一阵白,一阵青,半天说不出话来,一时之间更下不了台。
气氛僵持在哪里,一度无声。
这时候,一道不怀好意的声音响起,出声的是柳济中。
“赵兄,这位杨公子刚才还说赵兄言天下不能言,谈天下不能谈,论天下不能论呢,原来,赵兄也有不敢言之方,不敢谈之谈,不敢论这论啊。”
“哈哈……什么铁齿银牙,原来也不过如此。”跟在柳济中身边的一名卒子身份的书生紧随其后起哄奚落。
赵子才脸色难看的站在那儿不能动弹,嘴唇蠕动了好久都似是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这时候,坐在赵子才旁观的男子听着柳济中等人奚落声,皱了皱眉,看向有艳的方向,为赵子才解围道:
“刚才赵兄一番德才之论,早已经贤者居上、能者居中、工者居下、智者居侧陈述的淋漓尽致,而杨公子所问,是强人所难或是……刻意陷害。”
有艳挑高眉:“这位公子是?”
“在下胡不知,溧阳人士。”
有艳拱手:“原来是胡公子,以公子所见,朝臣之德,甚是为重?”
胡不知点点头,想了想后道:“贤德之名居于高位,德治一方,官场清明,众人信服且尊重,政令自然通畅,而有能者居于其下,受贤德者领导,尽情发挥经天纬地之才,于其熏陶之下,德行也必不会谬之千里,制约和规束其才能发展及运用,官德之于政,之于朝纲和百姓的祸福,确有千钧之重。”
“胡公子此言差矣!”
一道声音在大堂响起,反驳了胡不知的话。
众人寻声而去,看到了靠窗旁边一人独饮的男子。
男子约莫二十岁左右,相貌虽然普通,但一双眼睛却精光内敛。
看着众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并没有感觉到不适,慢条斯理的捻了一口菜送进嘴中,慢慢的嚼了嚼后,吞咽入腹才用一种不轻不慢的声音道:“德,固然重中之重,但是,空有德,是远远不够的。”
阮心颜品茶的动作微顿,仔细听着此人的谈论。
“德在才前,德者居上,固然有一定的道理,但在下认为,只是以德治政,只会形成朝纲软弱懦弱之气,国家有多大,有多强,完全取决于君王之心。”
哗,大堂一片哗然。
有艳拱手:“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像是没有听到有艳的声音,男子喝了口茶,再度不轻不慢的道:“所谓有德,通常都意味着宽容,意味着退让,陷入一种道德圈禁之内,如果这种人居上位,无方法,无方向,无气魄,治政之道又如何行通?一味的用耳濡目染去自以为是的感化能者加德,这是一种空想,一种空谈。”
阮心颜慢条斯理的放下手中的杯子。
宋离微微皱眉,她对这名男子很感兴趣,眸子微闪,他执起酒杯,笑而不语,能者居上,那意味着手中的权利也越大,能者权利越大,功劳越大,那对君王之道,自然是干涉,是忌讳。
所以这名男子才说,一切取决于君王的心态,君王强,自然能驾驭能者其上。
这话,又何尝不是一种空谈?
男子呵呵轻笑:“在下以为,能者居上,德者居中,上能执行,下能体恤,将其调换一下,岂不是更好的方法?”
胡不知摇了摇头,这位公子之言,初听之下,也不无道理,但细想之下,自然有一个很大的遗漏。
上位者,固名思义,权利也大,权利大且又有能,又岂会甘心屈于他人之下?
君王要的是忠诚,是臣服,而非能力。
能者之能,不可避免的会引起君王忌惮,一旦忌惮,能者下场如何,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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