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对国家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损失?
那名男子似笑非笑:“一味求德,只会形成朝臣满口仁义道德的迂腐儒生。”一个君王强,自然能驾驭能者,君王弱,自然需要的是德者。
哗!
此话一出,几乎引起满场搔动,这话简直是一竿子打翻了在场满座人。
这是赤一祼一祼的挑衅,是对德贤之人的大不敬。
阮心颜唇角微扬,很有趣的谈论。
她也想看看这位引起众怒的男子要如何为自己解围?
“什么人喃?这么大口气?”
“太嚣张了,这简直是对圣贤之士的大不敬。”
“简直是不把我们众多在场的人放在眼里。”
“就是。”
“狂妄的见过不少,却没见过像这位自以为是的人。”
不消间,整个大堂七嘴八舌,均一致讨伐,激烈程度不亚于坊间菜市场聚集了那些三姑六婆时的热闹。
男子似乎对眼前的情形早有预料,神情不慌不忙,目光相较于他刚才的言论,此时反倒是沉稳深沉,只是闲适的喝着自己手里的茶。
有艳在他对面的空位上坐了下来,笑道:“公子尊姓大名?”这是她第二次询问了,如果此人再无视她,用主子的话说,所谓清高,得把握在一个界线,过了界线就不是清高而是骄傲,严重者甚至可以形容为自负。
就不知道眼前的这位是清高?骄傲?还是自负?
男子听闻,慢慢的抬起了头看了坐在自己对面的人一眼,依旧是不轻不慢的声音扬起:“在下朱无垢。”
有艳微微一笑:“原来是朱公子,不知朱公子哪里人氏?”
朱无垢敛下眼,自嘲一笑:“在下也不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天下之大,却无他的容身之地,更别说根基了。
有艳一愣,自己哪里人氏竟然不知道?这也太奇怪了吧?
虽感怪异,但她也不再询问,只是笑笑不语。
她沉默,并不代表着四周的人沉默,朱无垢刚才触众怒,众人早就憋不住气了。
“天下竟然有不知道自己哪里人氏,岂不怪哉?”
“朱公子不知道根基在哪里,莫不是野出?”
“哎,野出虽然上不了台面,但众所周知,野出也是有根基的,公子还是莫要侮辱了野出的孩子啊。”
“哈哈哈……”
人群中,尖酸刻薄的话层出不穷,引起一阵阵的讥笑声。
反观那位朱无垢倒似是个沉得住气的人,面对众人的起哄讥笑,并没有恼羞成怒,也没有拍桌而起。
“朱公子言语虽过激,但辩论本就各抒己见,诸位又何必挂于心上?”
眼见众人如此奚落攻击于这位朱公子,胡不知连忙起身打圆场解围。
纵使这位朱公子言语桀骜不驯,甚至嘲讽圣贤,触众怒,但文人书生,无外乎辩,论,谈。
说来说去,这只不过是一场辩论罢了。
在场众人又何必如此认真?
“大家皆是读圣贤书之人,又何必断章取义,得理不饶人?刚才本公子陷入囵囫之时,怎不见众位如此齐心协力为在下解围?依在下所见,朱公子最后一句话倒是有些道理,今日在场有些人,他日如有幸踏入朝堂,也只不过是成为满口仁义道德的迂腐儒生,随波起哄落井下石倒是会,德仁二字早就忘于脑后了,又有何面目为表面圣贤而群起而攻?”赵子才冷冷看向刚才朝他落井下石的柳济中等人。
“你……”柳济中脸红脖子粗,却无法反驳,刚才他确实是落井下石了。
听闻赵子才尖锐的话,原本脸色还见怒容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每个人眼中都有些挂不住的尴尬,一时之间,大堂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