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无垢对于赵子才、胡不知两人的解围有些意外,却并未出声道谢,不是他骄傲,而是他不习惯解释。
也或者说,这些人对他的看法,他并不在乎。
阮心颜执起手边的玉折扇悠闲地摇摆着,眼中有些讥诮,这些所谓的文人书生就是一群坐井观天的井里之蛙。
宋离看着她眼中的讥诮,唇角微微上扬,楼下那群披着儒衫的酸腐之辈在她眼里,什么都不是。
他一向看不起这些自以为是的文人书生。
原来,她也是如此。
纪寻慢吞吞的饮着酒,置身事外。
阮旭东收回目光,看向阮心颜问道:“颜儿,你说那位朱公子的能居上、德居下一论有没有道理?”
宋离挑眉,望向她。
纪寻饮酒的动作也微顿,继而若无其事继续饮酒。
阮心颜把玩着手中的折扇,似笑非笑的看向纪寻:“纪公子以为如何?”
宋离心里顿时吃味,他虽是商人,但并不代表他不是文人喃,好歹他也是熟读诗书,只要他愿意当文人,并不会比纪寻兄和林世风差,她就为何不问问他?
纪寻一愣,温文一笑:“这位朱公子所论,就如他所言,一切前提取决于君王的心态。”君王的心有多大?路就有多宽,路宽了,容纳下的人,自然包罗万千。
阮旭东皱眉:“所谓伴君如伴虎,阴晴不定,谁能摸清君王的心态?我倒认为这朱公子所言有些云里雾里。”
阮心颜笑而不语,这能与德之论嘛?确实取决于某人的心态,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离京也有半个月了,就算明日一早就回京也还得半个月才能见着某人,算起来,分别一月之久。
不知道某人是否会想她?
楼下大堂有些尴尬的气氛让掌柜的不知所措,不由的讪讪出声打圆场的转移话题:“听闻白小姐貌美如花,不知是否当真如此?”
男人,酒色缺一不可,说起白小姐,众人的心顿时痒了起来。
“何止是貌美如花,简直是国色天香,绝世美人。”
“所谓有佳人,白府当如是。”
看气氛终于热络起来了,掌柜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人一高兴,有些话就不会经过大脑。
“听闻丑……嗯那位竟然出现在白府?”
气氛煞时冷了下来,整个大堂又再度安静的出奇。
掌柜的一惊,随即恨不得自掌嘴巴,看他说的什么话?
谁不知道那位的声名,她悄无声息的驾临尚义城,又诡异的出现在白府,定是有不可告人的企图。
所谓隔墙有耳,那位残暴之名是出了名的,万一传到她耳中……
掌柜的打了个哆嗦,那后果可不堪设想,别说谈论的人了,就连他这酒楼恐怕都会祸及。
“那……那……诸位公子捧场,本酒楼可谓是蓬荜生辉,老夫特备笔墨,还请诸位公子赐宝,待老夫挂在这大堂之内,增添雅致。”
掌柜的生怕这种气氛,也似是要抹去自己刚才的失言,连忙示意身后跟着的下人上前磨墨。
“既然掌柜的如果盛情,宋某倒是对一首诗独有情钟。”
此言一出,众人均抬头。
只感眼前一花,一抹淡青色的身影伫立在大堂之中。
宋离从二楼直接跃下,身影如虹,执起桌上的笔,龙飞凤舞,挥挥洒洒,铁笔银勾,入木三分的狂草煞时出现在众人眼前。
“一朵忽先变,百花皆后香。欲传春信息,不怕雪埋藏。”
随着朗读声,朱无垢先是皱眉,待听完整首诗后,不由的拍桌而起,神情激动:“不怕雪埋藏,不怕雪埋藏,好一个不怕雪埋藏。”他被雪埋藏,总有一天,他要伫立在那人之上。
在场的人绝大多数是参加过白府寿宴的,此时看见这首诗,脸色都乍青乍红,煞是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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