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风发的丞相如今也两鬓斑白,不知道父皇是否也老了许多,衣若尘莞尔一笑,“贺兰丞相,你们这时还前往大殿,是有什么事情吗?”
见衣若尘回避了他的问题,他也不好追问,贺兰年理了理思绪沉着应对,“太子殿下,边关告急,我朝面临危机,臣等是想请皇上重理朝政,保我焱朝江山不毁。”
“臣等忠心为我焱朝,恳请太子殿下给个说法。”老臣们听到贺兰年将一切都说了出来,一个个又跪了下来,弓着的身子让衣若尘不禁锁眉。
“这样吧,我去见父皇一面,你们先回去可好?”衣若尘将贺兰年从地面上扶起,一心只想着焱戈,并未发现所有人的异样,凭着记忆走向焱戈的寝宫。
留下的大臣围着贺兰年低语,“丞相,你看这太子怎么变了如此之多。”
“太子殿下什么时候这般亲切过,是我饿昏了还是天要变了?”
“丞相,你看这事……”
而贺兰年却无心跟他们商议这些,凭他这些年对焱逆的了解,此事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和大臣们寒暄了几句,他便向另一边走去,他们一直以来都以为太子是最没有威胁的一个,若是焱逆变成今日这番模样,似乎还是个不小的威胁。
一样的长廊,一样的方形巨柱,一样的萧条,从他生下来开始就没有了娘亲的疼爱,失去了百里夙的焱戈,更是萎靡不振,前方钰龙宫三个大字洋洋洒洒的出现在衣若尘眼底。
轻轻推开殿门,殿内昏暗的灯光和滞闷的气息让衣若尘的心不自觉的提了老高,恍惚中,内殿的床榻之上传来焱戈虚弱的声音,“是谁?朕不是说过谁也不见的么?”
嘴边翘起思念的弧度,衣若尘掀开一层层的纱幔,最后仅隔着一层薄纱站定不动,“父皇……”
里面的焱戈倏地瞪大了眼眸,颤巍巍的转过脑袋,透过纱幔看到那抹雪白,喉间滚动,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父皇。”衣若尘直挺挺的跪在了焱戈的面前,束起的墨发自耳后垂下盖住了整张的俊脸。
“是你吗……”焱戈的声音颤抖着,不相信似的挣扎半起,一向无光的眼睛中充满了光彩。
“逆儿回来看你了。”衣若尘抬起头,紧盯着塌上那半倚着的身影,隔着纱幔看不真切,但是他却没有那种勇气去掀开那唯一阻隔着他们的纱幔。
“我的逆儿,我的孩子……”焱戈竟是像孩子样嚎啕大哭起来,十几年了,他的逆儿一定长大了。
衣若尘用力的掀开那纱幔,爬到了焱戈身边,紧握着焱戈身上的锦被,而眼眶湿润却是隐忍着悲伤,“父皇,为何要变成这样。”
收敛起见到衣若尘的不平静,焱戈握住衣若尘的大掌,一颗心揪着痛,“我为何,那你又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