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缘尽香消

    女儿给了自己希望，希望却嵌入骨子里化成悸痛，有谁明了，强颜背后，一个女人饮下自酿的酸涩？笑意在古丽热娜唇角拨开，宛若春风拂过，再没有漾开的纹路。

    “娘当年三番两次……尝试令他改变，但始终失败……娘羡慕你，你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姑娘。”

    笑涡旋上这个幸、亦不幸女人的脸，划过一丝甜蜜的忧愁。古丽热娜轻抚着女儿的脸颊，自己没能做到的，女儿做到了，未尝不是对自己的一大安慰？

    目光流转处，映入眼帘的是撑蒿男子的背影，丈夫依然故我地撑着船，他便是这般，世间万物，都无法阻止他前行的脚步，包括自己……这样远远望着，女子眼中流露的，是对曾经深爱男人的眷恋。

    “你爹当年……就是先爱上我做的馒头，然后……才爱上了我，娘的本领……你还是不要学好了，让你喜欢的男人爱上你，不一定就能得到幸福。”

    譬如自己，譬如眼前曾经深爱的男人，今昔明夕，君已陌路，爱上一个不可能给予你爱的人，便注定倾注了一世的情、换来……一生的错。

    直至此刻，撑蒿男子脸上才有了不得不为之动容的神色，是对自我的怀疑？是对这些年感情的不确定？还是更多的不曾想过……

    古丽热娜又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上的伤势不允她计较太多的言语，一声急促的喘息，都牵动着五脏六腑，名叫“死亡”的蛆虫，一点点腐蚀着那颗早已伤痕累累的心。

    “娘，娘——”

    “风儿，记住娘说的话……不要嫁给一个你爱的男人，要嫁给一个爱你的男人，记住了吗？”

    所有的不确定，都在这一刻得到了答案，他是个笨蛋！是个天下第一笨的糊涂虫！怎么到今时今日才明白？却也导致更多的不确定。不确定，如果不让她知道，日后还有没有机会；不确定，当自己想要争取的时候，老天爷还会不会给自己机会？

    下一刻，却还是掉转了船头，这个男人，说他自负也好，不自量力也罢，一旦做出了抉择，任何人都无法改变，老天爷没法改变的，他雪落轩辕——要替老天爷改变！

    “爹，怎么往回走？”

    后知后觉，小雪舞回风看清了归去的路，只是这次，雪落轩辕却没有开口向女儿解释，这个男人，便是这般独断专行，只做自己认为对的、该做的事情。

    船一靠岸，雪落轩辕便三步两步跳了上去，取下马背上的包袱，心急火燎地解开里面红色的小包袱，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堆积如山沉甸甸的金、银锭子。

    这一切，在母女二人看来匪夷所思，却也很快屈就于自然。于小雪舞回风，阴霾的小脸尽显的是对父亲的失望，在她心中，父亲应该是个视钱财如粪土的人！于古丽热娜，此刻狼藉解开包袱的男子又是一个多么绝妙的讽刺？

    “想不到，心高气傲、不可一世的雪落轩辕，竟然为了一个小女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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