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梦碎

    两人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姚宇早已独自离开。不只是默默离开了醉仙楼，更是默默离开了尚武学院。

    醉仙楼的服务向来很周到。醉了之后，醉仙楼会免费安排一间温暖而舒适的房间。这也是防止金主邀约而来的宾客，在喝醉后陷入没钱支付房费的窘境。

    李衍伸了个懒腰，环视了一下房间。瓷壶里烧着热水，沸腾再久也不会有异味，可以随时使用。桌上是用来清口的茶水和盐，兼顾了所有客人的习惯。床头还有一套可以直接更换并穿走的简单服饰，以免客人在酒局中弄脏了衣物。

    洗漱一番过后，李衍穿自己的衣服出门。从侍从口中问到韩凯越的房间号之后，李衍径直走去。韩凯越睡眼惺忪地开了门，二人皆是心照不宣，没有提起姚宇离开的事情——希望再会的那天，我们三人，皆是站在了如今仰望都难以触及的高度。

    “走吧！再不努力，就要追不上姚宇的脚步了。他真的很厉害，绝对不会被时代浪潮淹没！”李衍目光投向窗外。

    窗外是昼夜不息、亘古流淌着的河流。一瓣桃花散落水中，随着浪潮越漂越远，逐渐消失在李衍视线的尽头。

    岸边湿润的泥土里已经长出了青翠的嫩草，河风送来阵阵春雨浸湿大地的清凉芬芳。归燕开始筑巢，准备迎接新生命的诞生。

    春天，并不是个适合离别的季节。但是离别，并不由人挑选季节。

    韩凯越点了点头，望向霏霏烟雨中的远山：“你们俩都这么努力，那我得更努力了啊！”

    ……

    李衍回到住处，一开门便看见坐在床上，鼓着腮帮子面色不善的妙妙。而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李衍摸了摸鼻子，不敢说话，蹑手蹑脚地走向衣柜。

    “干嘛去了！”妙妙突然开口，惊得李衍一哆嗦。

    “我……我……昨天晚上，姚宇请我喝酒来着……”李衍本想硬气一点，谁知一开口，舌头就好像是打了结。

    “还有谁！”妙妙猛地起身，踏步上前，把李衍逼到墙角。

    “韩……韩……”李衍宛如一个偷腥被抓了现行的猫，舌头的结是无论如何都解不开了，“那个……韩……韩，凯凯凯凯越……”

    妙妙对着李衍浑身上下嗅了一阵，确认无误后，这才不悦道：“哼，少跟这些狐朋狗友往来！赶紧去洗澡，一身臭死了。”

    李衍哆哆嗦嗦脱了衣服，跳进早已被妙妙放满热水的浴缸，这才回过神来——嗯？我刚刚那么怂干嘛？我应该凶一点才对！

    “你在想啥？”李衍沉浸在对家庭地位的幻想中无法自拔，在脑海里重振夫纲，却被妙妙一声拉回了现实。

    李衍又再被惊得一哆嗦，溅起一阵水花，委屈巴巴道：“我……我哪敢想啥啊。”

    妙妙手肘撑在浴缸边缘，两手托腮道：“快洗吧。待会儿去练功啦!师父让你准备晋升开脉期的事情了。”

    李衍感受了一下充盈的气海，点了点头。数天之内，便可准备冲击开脉期了吧。

    ……

    在气海正常大小的情况下，九岁修炼到开脉期，放在任何地方都算是个奇迹的。楚国还活着的所有的元婴期乃至于玉花境修者，都是在十岁之后才修炼到开脉期。毕竟练气和练体，都是要花费时间和精力的东西。

    练体的痛苦姑且不论，也只有像李衍一般，天天用价值不菲的药材泡澡，才能保持每天如此高强度的训练。而且填满气海，在没有归源诀的情况下，天赋很强的人都需要花费两年。

    翻翻史籍，或许还有那么一两个天纵奇才，六七岁的时候便感应到了玄气，然后花费几个月到一年时间，摸索到剥离吸纳玄气的法门，十岁之前成功修炼到开脉期。但李衍自始至终只花了不到半年填满气海，放在整个海角域的历史中，都是绝无仅有的。

    因此，李衍的突破同样是吸引了不少人的关注。在尚武学院诸多高管的强烈要求下，李衍突破地点，选在了尚武学院最大的一块演武台上。毕竟跟这些不到十岁的小孩说一万遍努力的重要性，都不如让他们亲眼目睹一次偶像的突破。

    半夜的时候学生们便开始抢占位置，此时演武台四周早已是人山人海。甚至不少地字班、天字班的少年们也蜂拥而至，来观摩这次奇迹的诞生。马卫邦微笑着同尚武学院的高管们坐在视野最好的地方，期待着自己弟子此番一鸣惊人。

    按李衍如今的经脉强度以及气海的雄浑程度，顺利的话，应该可以直接冲开五条正经。往后的日子就算一年一条，也能在十六岁之前冲开十二条正经踏入筑体期，这还是按照最坏的情况计算。如果一切按照预定轨迹发展的话，李衍日后成为楚国的至强者，将会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一想到这，马卫邦眼角的皱纹都笑了出来——演武台中间的这道身影，不只是自己的徒弟，更是自己梦想的延续。

    他当初又何尝不是一代天骄，可惜出现意外，步入开脉期的时候，冲碎了整整九条经脉，只余下了左手三条完好。

    开脉期冲开三条经脉，筑体期同样也只能强化三条经脉，再加上修练功法出现偏差，错将所有破碎的经脉与躯体一道修炼成元婴。这一系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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