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秦琅道:“各国连年征战,你打我,我打你,想要联手恐怕……有点困难。”
“嘿!我也就随口一说,咱秦国难道还真去指望他国不成,这算哪门子鸟事?”
杨老头将装好的酒递给秦琅,脸上的褶皱昭示出他的老态,却见他指着告示上那名云修恨恨说道:
“要是让老夫撞见了,就算舍了这多年老店的名声不要,甚至再搭上我这条老命,也要在酒里下药给他蒙翻了送官去!”
看着眼前这个自己爷爷辈的老头儿,竟然说出如此大义而冲动的话,秦琅的脸色终于凝重起来。
“您可千万别冲动,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上哪儿买这么地道的黄浆酒去?”
秦琅接过酒坛子,打开盖子眯眼一嗅,急忙露出一脸沉醉的表情说道:“云修偷盗一国气运为己用,在天下各国都不遭待见,可云修毕竟不是常人,抓捕云修那是国府官军的事儿,哪用得着您老去拼死拼活啊?”
“你小子少在这儿假惺惺的,看你那一口大白牙就知道你从不沾这黄浆酒,是给家里的老头子买的吧?”
杨老头指着自己的一口大黄牙说道:“是不是老秦人,看这个就知道。”
演戏被识破,秦琅也不尴尬,讪讪一笑,却听杨老头继续说道:“你常住山中,或许对外面的世事不太清楚,在咱秦国,不管是抓捕云修还是上阵杀敌,从来都不只是国府官军的事——咱老秦人,没有怕死的。”
秦琅目光怔怔地注视着老人混浊眼眸中的那一抹光,那么平凡却又那么理所当然。
半晌之后,秦琅突然将身上的所有银钱尽数掏出,全部撒在了柜台上,对着杨老头说道:
“杨老头,你这张嘴怕不是喝多了黄浆酒变成铁齿铜牙了吧?这话说得也太中听了!”
他指着柜台上的银钱:“就凭你这句话,今儿我也得给你捧场。来,全给我换成黄浆酒!”
杨老头一愣,说道:“钱全给买了酒,不过日子啦?”
秦琅又土又壕地挥手道:“离山里有矿,不差钱!”
杨老头笑眯眯地将银钱收下,立马着手装酒。
“如今秦国封关,人出不去也进不来,离山天堑藏有通往外界的路,虽说九死一生,但对这种亡命之徒而言,已经是唯一的希望了,所以这家伙多半已经逃进了离山。”杨老头长长一叹,似乎因云修逃入离山感到些许可惜。
秦琅眉头一挑,想起方才在离山里远远望见的那名黑衣斗笠男子的背影,以及山中莫名出现的大规模秦军,他那双明亮的眸子不知不觉间微微眯了起来。
这一刻他忽然意识到,等待多年逃离离山的机会,或许……真的来了!
“来到这个世界多少年了?”
穿越过来就惨遭社会毒打的秦琅不禁在心中感慨:“自困离山又有多少年了?离山啊离山……”
离山山脉高耸入云,素有秦国天堑之称。
数年前秦国剧变,横亘在秦国南边的离山,一夜之间成为秦国的西南屏障。
“茫茫离山,进去容易出境难,咱们镇上的那些个老猎户,祖祖辈辈都只在外围打打猎,没人敢往深处去。离山太大了,山峰高过云层,挡住了太阳,没有国府专门的舆图,进去之后铁定迷路。不过那家伙若是往深了去,咱秦国军人想要抓住他,也不容易。”
说着说着杨老头不忘提醒秦琅:“你们住在山里的,这段时间可要当心。”
秦琅笑笑,不置可否。
离山是他家,在家里需要担心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