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商量已定,便索性住在中都城中,每至夜半,都要去宫城中惊扰一番,或是纵声大叫,或者出手扰袭守卫,弄的那宫中当真是一夕数惊,不得安睡,如此折腾了三四夜,城中忽然四门紧闭,满街满衢都是兵丁,严禁人众出入,衙役排门挨户询问,宫中侍卫更是倾巢而出,沿街巡逻,但凡身上带有刀剑之人,即行拿下先去审问一番再说,弄的一个原本夜夜笙歌,繁华热闹的中都冷冷清清,如临大敌。就连三人所住客店中都进驻兵丁衙役,要将店中之人一一盘查,好在宇文远手上金银尚多,那店主又深怕在自己店中查出甚么事情来,众多客商也是多有不满,众人无奈之下,便凑些金银,送了那些衙役兵丁,这些人得了钱财,也就略略看过一眼,就算是盘查过了,倒是迟老道有些歉意道:“这皇帝也算厉害,为找两个人,恨不得将一座城池翻了过来,我看咱们呆不得了,老道料他必然还要再回上京,咱们半路上候着他去!”当下三人便在店中暂不外出,迟老道每日里只是倒头大睡,宇文远却是夜夜拿着那纱绢,呆呆一坐便是一宿。
“开城了!开城了!”卢颖儿每日对着这两人,也是甚觉无趣,知道宇文远心中有事,魂不守舍,也不去扰他,每日只是坐在客店里,要一壶茶,想些心事罢了,这天忽然飞奔上楼,满脸喜色,迟老道同宇文远都是一惊,推窗看时,就见满街人都是一阵欢腾,那些兵丁衙役也都一脸喜色,这几日封城大索夜袭禁宫的贼人,整个中都城里外难通,就是这酒家,供应也渐渐萧索了起来,若是在封城几日,只怕城中便要闹起饥荒来了。
迟老道一脸不耐烦道:“在这城里呆的也甚是闷气,虽扰的那皇帝不安生,他这一弄,整个城里都不安生了,走走走,咱们路上等着他去!”卢颖儿见师父要走,心中自然高兴,宇文远却有些不甘情愿,如今思玉下落不明,卢颖儿虽是猜测落在癞和尚手里,但至今不曾有半点消息传来,生怕离了中都,到时候癞和尚找自己不到,迟老道见他有些犹豫,知道他心中所想何事,过来一笑道:“走罢走罢,你那秃驴师父跟我一路之上都有暗记做引,再说如今呆在这闷罐子里,秃驴只怕也难进来,我已留下线索,秃驴若来,自然认得,咱们只管去!”
宇文远见他如此说,也不好违拗,便即整顿行装,迟老道却雇了一辆马车来,将刀剑尽数藏在车中,三人装作寻常客商模样,到了城门前,城中禁令虽解,城门之处仍是重重盘查,迟老道上前打着乡谈,又悄悄给那把门军士手中塞了几两银子,这些兵丁见他三人不是老迈之人,便是弱不禁风的后生姑娘,又得了银两,略略为难了几下,便放他们去了,宇文远心中倒是有些不然,就这么几个兵丁,自己和老道不过三拳两脚就打发了,一气冲出城来不就成了,奈何还要给这些人银子?迟老道见他一脸不乐意,也只是笑笑道:“远哥儿没当过皇帝罢?”宇文远还未答话,卢颖儿倒是笑道:“师父这话说的,好似师父你当过皇帝一样!”迟老道呵呵笑道:“你笑话师父没当过皇帝么?不过师父这么大年纪,却也见过几个皇帝,知道皇帝那般威风并非常人所及,就如远哥儿方才心中所想,何必在那城门几个兵丁身上耗费功夫,一顿拳脚就打发了,是也不是?”
宇文远见迟老道说破自己心思,坐在车上一笑,略带揶揄道:“道长明察秋毫,你老人家若是当了皇帝,这世间不知道省了多少是非,少了多少冤屈哩!”迟老道挥着马鞭,脸上笑容一凝,马鞭一指道:“你看那是甚么?”宇文远就车上站起身来,往远处一看,远处平地上立起一座座营盘,隐隐有人喊马嘶之声传来,不时有百余匹哨骑驰骋而过,带起一阵尘土飞扬,不由一惊道:“前几日这里还未有兵马驻扎,怎地忽然多了许多营盘,难道是这金国皇帝调兵遣将,要南下么?”
卢颖儿也钻出车来,手搭凉棚瞭望了一番,看着微笑不语的迟老道,忽然道:“我明白了,只怕如今这中都城四门之外都有精骑驻扎,若是城中稍有乱起,骑兵即刻围城,师父,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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