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远见老道一副饕餮之象,虽觉那异香十分鲜美,脸上到底有些不愉之色,如今思玉下落不知,癞和尚毫无消息,本应向东直奔上京,这老道为了一口吃食南辕北辙!只不过他心中无主,也拿不定甚么主意,只能随着老道吩咐。但心中多少哟西额腹诽,只是不敢明说罢了。
迟老道吃的兴起,见宇文远神情怪异,面对如此鲜美之物都显得有些食欲不佳,用筷子点着那盘子道:“这乃是草原上才有的蘑菇,与江南蘑菇味道迥异,你仔细品品看,其中是不是有一股牛羊肉味道?那便是这蘑菇得了牛粪羊粪滋养的功效!”卢颖儿正夹着一筷蘑菇,听迟老道这般一譬讲,登时含在口中,咽也不是,吐也不是,脸上神色极为扭曲,含含糊糊道:“师父……吃饭之时,你讲那些……那些……事情作甚么…。。不怕倒了胃口!”迟老道看着卢颖儿哈哈一笑道:“这有甚么倒胃口的,难道江南那些稻米青菜,不上粪肥么?你不也吃了许多年?”又撇了一眼宇文远道:“只怕有些人,此刻就算是吃着珍珠翡翠,对你师父也颇有怨言,唉……必定是再想,那不是你师姐,不是你徒弟,你自然不担心了!”续后这几句乃是学着宇文远往日口气所说,惹得卢颖儿又是一笑,差点将那口菜喷了出来。
宇文远见老道说破自己心思,索性也不隐瞒,只是老道与癞和尚素来交好,他心中也已自己长辈视之,只能略带埋怨道:“道长,如今事情万千火急,我只当你向西当真要避开那些官兵捕快,再折而向东,哪里知道……哪里知道…。。”
“哪里知道是为这一口菜来!是不是?”迟老道一边风卷残云,一边头也不抬问到,宇文远也不回话,只是点点头。哪知迟老道问过这一句,再不说话,只是一顿不住口的吃菜喝酒,直吃的自己满嘴油光,肚腹微胀,这才叫了一壶茶来,就座中往后一仰,极为舒畅伸展了一番身体,脸上笑吟吟看着宇文远道:“莽娃儿,我问你,若是你救了你那思玉师姐,你当如何?”
宇文远心中正在腹诽万千,忽然听得他这一句,倒是一愣,他至今从未想过自己救出思玉,从来只是想先知道思玉如今到底如何,身在何方?陡然听见迟老道如此问,赶忙想了片刻道:“就回江南去,还能怎滴?”
“徒儿你说呢?”迟老道脸上冷笑一闪,又转过头问卢颖儿,卢颖儿倒是沉吟半晌道:“若是径直回转江南,只怕那陆上关隘府县早已得了快马急报,不是那么容易过去的罢?”迟老道点点头,看着宇文远道:“你那夜也听到了,那皇帝一夜之间,便能传令一百八十里内所有地方严查医馆药铺,这还只是他宫内侍卫夜间匆忙,不及准备,出来传谕而已,若是当真动起朝廷急报,只怕两三日内,自中都到两淮,一路之上尽是严防死守,你那师姐又中箭在身,行动不便,你如何回得去?”
“那若是向东北而去呢?”宇文远还在那里呆呆思量,卢颖儿却跟这问了一句,迟老道一笑道:“东北之地,乃是金国腹地,多有大军驻扎,北地高手也多有往来,就是言谈举止,也与江南迥然不同,岂能让你这般堂而皇之的越城过镇?再说往那东北而去,到头来还得转向南下,岂不是做贼的始终在别人院子里打转转,生怕别人瞧不见你么?”
“那如今往西到了这里,跟往东北又有甚么不一样?”宇文远想了半晌,猛地冒出一句来,迟老道嘿嘿一笑道:“莽娃儿,你难道不见这城,孤伫草原边际,又是这草原与内地马匹交易集散之地,到了此处,买得几匹好马,一路向西奔驰,不论是自山陕入关南下,还是走远路由西夏南下入川,但就是这茫茫草原,一望无垠,地广人稀,你就是十万追兵追来,到了这里也不过是锅里撒了一把胡椒面,没个捞摸处,老道不瞒娃儿你说,你当老道当真只为一口吃食故意西来么?也忒看的老道有些小家子气了罢?此地也是我当日和你那秃驴师父分手之际约定相会所在,若是上京见不到,便在中都,中都若是见不到,便来此处,若是秃驴当夜救了思玉姑娘,必然往西直入草原之中!设若不是秃驴救了你师姐,他也必当留下几分消息,等得了确实消息,咱们再快马往上京不迟,这几日都留心些罢!”说罢起身,径直往客房中歇息去了。
宇文远此时心中这才明白,看来这迟老道跟自己师父,当时便将这一路之事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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