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叫博兰纳,西北人士,在她的故乡有着摇曳的西风吹着漫天的黄沙,数不尽的是黄沙,看不清的是前方,行走在天空下的人们只是用这么一行足印慢慢流逝过那块荒芜。许久以前山上有着露草白花,牧马牛羊,满山花开的季节里,会从山上流下一湍湍清流,浪迹在花丛里的小时候时光竟是如此飞快,快到自己竟然恍惚一般怀疑起记忆的真实性,那个时候,那个地方,是存在于记忆中,还是记忆外。
她每次都会折叠起左耳侧的鬓角,露出颈间那份粉华白玉,直到有一天有个人来到她面前告诉她这个世界上有着一望无垠的大海。她开始迷茫了。是一种属于绿色的,不带痕迹的梦里会一次次告诉自己这世间美丽,这世外繁华。这个声音一直陪伴到她的双九年华。没有意外,更没有一丝犹豫,得知远道而来的商队停在她眼前时,她不敢相信的看了个仔细,梦中如是,梦若非常。不顾众人的瞠目她扯下了面纱,询问起心里已久的梦。
马上的男子也不觉凝视了片刻后才回答她,他来的方向是中原,是个物阜民殷,四方风流之地,赏春梅,饮夏雨,度秋红,尝冬雪。北上河北燕地,东往山东渤海,南下江南烟雨。文昌武盛,礼仪之邦。男子马上闲淡自若,翩翩其谈,续着短短的一茬胡须,宽衣大袖,旅途中风沙过后的疲劳也并不明显,倒是一双眸子闪现着精光。
不时有风吹的身上阴冷,她才发觉暮色来临。她还记得那天星星很早的亮在夜空中,不紧不慢的走在草地上擦出莎莎的脚步声,也只有这样她才莫名的一阵心安,年少的心曾是如此单薄受不得太多新奇,想是太过专注不觉便脚下一绊,闭目间却感觉有一只手扶在身侧,男子站在一旁却是微笑。“风逝红叶没,小径又东风。年月皆如是,不曾遇佳人。”她看着他眸中的笑心不知名的静了下来。
两个人的时光是快乐的,美好的,但是又因快乐显得格外短暂。她总会想起男子,每每想起每每颦眉,待到夜深不归处,熟悉的只有那个吹箫的身影。男子会吹一个曲子,一个好听的曲子,曲子悠扬婉转,说不出是动听还是动神。
“这是什么曲儿?”
“曲名叫《空蝉脱锦》。”
“空蝉脱锦?蝉本是短命之物,又名空蝉,似这般脱锦又可奈何?”
“说得好,只是脱锦才为空蝉。”
“可为何你的箫声很是欢愉?”
“浮世繁华,有且可欢愉又何必烦忧?”
耳边传来的是男子的笑声,声音仍是很欢愉,像是那山上的风。那山上的风竟也会如此温柔,温柔的如水般的星空。而那星空便是男子的目光,而她显然沉浸于其中。
晨,微光,天微亮。
照亮了视线前方的山巅,荤黄色的阳光夹杂在巍峨的山间林木里,说不出的美来。这般寂静的安详中,依然听得到那虫鸣鸟语,天边的云朵也渐渐舒展,闪现的是那云层翻滚下的初阳。
也看见了养父那铁削般的面孔,突起的瞳孔上辨的清些许血丝,眉头在她脸上缓和了许多,只是那双手依然紧握着那玉。
“你,该回家了。”养父缓慢的才吐出,喉结滚动着似乎并不流畅。
“他是中原来的,那里有灯会,诗词……”。博兰纳带着兴奋说道。
“我说了,你该回家了……,月儿昨晚一直等你呢。”养父只是笑了笑,眉间那份坚定却是丝毫不为放松。
月儿是只猫。一只乖巧的猫。远处仍然是山巅,初阳已经升了起来,阳光打在草木上的露珠格外晶莹,使得脚下的路不免滑了下,不知是脚下使快还是路上湿滑,看着初阳痴痴的不说话,如果现在初阳它会说话,它会不会像她现在一样。心是如此的轻快。
“这只箫是你的?”养父问道。
“是的,这只箫叫朱砂泪。那玉也是你的?”男子也是问道。
“你不该来这里。”养父却是盯着男子沉声说道。
“是你不该在这里。”男子像是抵触,反口说道。
风吹过发间,两人一阵沉默。
初阳高升,风很大,阳光似乎也脆弱了些。
“我会杀了你。”声音很低,却异常很响。只是目光迟疑了一分。
“因为我接触了她?不,你不会,因为我姓齐!”男子瞳孔明显放大了些,似乎风里也藏不住他的愤怒。
“她很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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