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美,像她一…………”男子又说着,只是被打断。
“你走!没有下次。”养父似乎愤怒,眉间凝重。
“曾经有个地方,叫清水塘,曾经有个人叫齐渊……”
“别说了。”
“曾经还有一个人,他叫东方……。”
“别再说了。”
风停了,停的很急,云层似也变得紧促起来。
“两人本有言患难与共,生死等同,可谁知一次两人同行外出,归来却只有那东方。而那人却死于那独属于东方的剑手中,你说可笑不可笑?”男子说完便止不住胸口起伏,像是用尽了气力,只是那个眼神依然犀利非常。
“我不该。”
“你当然不该,你非但不该如此,更不该如此苟活。”
“是我不该。”
“家父入殓我甚至都记不清他的样子,但是我却记得你,记得你的样子,记得你的名字,东方既白。”男子又是回忆道,见得对面那人不发一言。末了又是开口。
“记得每当月圆时分,家父总是会说时光如水,不觉间便是东方既白,而正是这个他挂在嘴边的名字却要了他的性命,而那时我还只会读书识字。”初阳在他苍白的脸上打上一圈晕红,只是那神情却如呛出般的怨恨昭然若现。
“这个名字你不配,你不配。人而无仪不死何为?”男子又是恨恨道。
时间仿佛停止了这一刻,无风,无声,甚至听不到两人的呼吸。沉默掐在了这片空气中。
“我会自我了却。”
“我不会伤害她,如果有机会,我会照顾她。”
“你,可以走了。”
天空越见放亮,初阳此时稳居东方,阳光平贴着视线射向这大地上的一切,起先因云层而生的阴暗却已不在,留在眼前的只有这寂静的清晨。
“东方既白,希望你会,就像现在一样,也是东方既白。”男子藏起的微笑再次挂上嘴边,只是那份隐藏无从捉摸。
………………
太阳挂在西边,已是夕阳余晖。
天空中遍布红霞,偶尔有飞鸟掠过,稍息也踪迹全无,像是给这个时间画上了离别。
再看他已是黄昏,东去的马儿浑没力气一样,慵懒的迈着四肢,似乎也感受得到两人不动言语间的不舍,她想哭是因为男子,她没哭也是因为男子。他的名字叫鸿,人如其名他选择扶摇直上,他说过他生逢不得眼泪,三水尽去则勿能高飞于天。
伊人归去,暗香残留,是什么丢失了一般她不停的反问自己,为什么不?为什么不随他一起?她看着地上的影子,慢慢俯了下来,摇了摇头,她才承认她是在等待男子开口。
晚间又荡起了风沙,月光下不是很冷,她还是紧了紧颈间的衣襟好似挽留温暖,想到保护自己的方法也只有这样了吧?记忆中自己也是这般抬头希冀的看着养父,那一片荒烟处偎依着一个可怜的小女孩,男人或是动了心肠俯身将女孩抱了起来,不想女孩的双手上血迹犹热,黄烟满处尽是尸体铺陈,只有女孩恬静的脸上辨认得出生气,男人扯下女孩手中的匕首收了起来,身躯一时顺着看向匕首的方向凝固了起来,那夜,微寒,北风,时历寒露终至,霜降袭来。
那是一个冰冷中透着温情的男人,许是夜晚太暗,许是背影太宽,分不清他的表情或喜或悲,只记得他时常拿着一块玉自饮自叹。养父从不提他的名字或者更像是他的以前,他常说痛苦多来自过去,而过去只剩回忆。而忘却痛苦唯一可行的便是淡忘过去。而忘却却是一种难事,因为忘却总是要先是尝试回忆,回忆却是一把原上的枯草。待那忘却的风儿吹来,却又是还复凝绿起来。而痛苦也随之而来,悄然无声。
那天养父把怀中的玉交给自己后,便站在山上看向东方,背对着自己的背影西风下瑟瑟发抖,他一直哼着一只小曲儿,那天后他便死了,他最终还是跳下了山崖,记得他回过头像是对她说着什么,风声太大,她却是听不见,只记得那支曲儿这般的唱着。
“清平雨,黄梅天,韶光易逝泪流连。”
“夕阳西去西风残,空余离梦寒。”
“海角天涯别时难,至此明月还。”
“明月几时催人返?一壶浊酒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