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
船上众人看到郑永富恨不得七孔朝天的嘴脸,火气一下就涨了起来,握刀的握刀,拿箭的拿剑,大有只要林父一声令下,他们就硬闯和州的架势。
大福见众人都抄起了家伙,也跟着拿起弓,抽出一只箭,然后看向林如玉。他的意思很明显,只要二妹说让他射谁,他就射谁。
林如玉压低声音,“大伙都不要轻举妄动,衙门口的人拦不住咱们。”
另一间房内,林三姑透过窗缝,紧张地望着船下的局势,悄声吩咐儿女把最值钱的东西都贴身带着,待会儿打起来后,他们要尽快趁乱下船逃走。
船下,官差们已经用箭瞄准了林父几人,抄家伙准备抓人了。
“郑大人,我们船上装了些钱粮,但却不是为反贼运的。”沈戈从怀里掏出一张宣州衙门签发的凭证,双手递上去,“这是宣州祝太守亲笔所写的过路凭证,请大人过目。”
郑永富皱皱眉,没有开口。
沈戈继续道,“祝大人未雨绸缪,派人将凭证送到常州,让草民等多多采买粮草运回宣州,以防万一。”
郑永富抬了抬下巴,示意手下把信拿了过来。他曾到宣州查徐令录自尽案,自是认得祝太守的笔迹的。这封信确实出自祝太守之手,印信也没有问题。但他没有放人,而是顺手把凭证揣进了怀里,“此事,本官做不得主,需要请示太守大人。船上物资暂扣在此,待大人示下后再行定夺。”
“娘的!”船上的卢震唐忍不住低骂一声,众人也是气愤异常。
林父依旧态度恭谨,拱手问道,“草民冒昧问一句:不知草民的船队,要在此暂扣几日。”
暂扣几日?
呵。
郑永富端着架子道,“此事,自然是太守大人说了算。”
郑永富以和州太守的名义,明目张胆扣住手持宣州太守亲笔凭证的船只。就算过后真追查起来,他也有的是说辞。再说现在长江中上游已经乱成一锅粥了,谁还有心思过问这点小事儿。
“若是一两个时辰,草民等也就听候大人您安排了。但是时间再长草民等实在做不得主,因为草民船上除了宣州太守点名要的粮草,还有右侯卫沈存玉将军要的班船物资。”
林父装作没有看到郑永富变了的脸色,将沈存玉留给大福的令牌高高举起,“此乃右侯卫沈存玉将军的虎头令,草民斗胆,请大人开闸放行。”
哗——
右侯卫沈存玉将军,此刻正带着数千将士,征讨逆王。战时,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借口,扣押军队的粮草、物资,否则定斩不饶。
和州官差们都胆小了,收刀回身看向郑永富。
郑永富的脸都气绿了,他已经得了安王世子的密信,让他务必将林家大船劫住,杀沈戈,擒林如玉。若是和州也举了反旗,莫说沈存玉的虎头令,便是天皇老子的圣旨,他也不怕。
但现在,和州还没反。他不放行,就是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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