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若是这么放行,他的面子怎么摆?
正当郑永富下不来台之际,他的侄儿郑昌明骑马跑了过来,“伯父。”
郑永富内里送了一口气,沉着脸问道,“你跑来做什么?”
郑昌明跑得气喘吁吁,擦着汗道,“屈太守命小侄过来传话,太守刚刚接到宣州太守送过来的公文,下令放手持祝太守公文印信的船只过去。”
太守传令自有传令官,怎么也轮不到自己的侄子跑腿传话。郑永富扫了侄子一眼,对他跑过来为自己解围的做法深感欣慰,“放行!”
“多谢大人。”林父带着众人行礼,又道,“既然屈太守已经下令,大人您看祝太守的凭据……”
当是什么好东西么!郑永富黑沉着脸,把祝太守亲笔开的凭证扔还给了沈戈,骑马转身就走了。
横在江面上的大船让开航道,放林家大船过关。
林父带着众人回船上时,郑昌明也跟了上来,笑道,“屈太守不放心,让我护送你们一程。”
还不等林父给郑昌明行礼,沈戈已低声道,“岳父,他是小婿搬来的救兵。方才那位郑书佐的侄子、岭川郑县丞之子,郑昌明。”
林父听女婿提起过此人,抬手道,“郑公子请。”
郑昌明还未入仕,并非官身。
待众人上船回到议事房内,郑昌明惨兮兮道,“沈贤弟,我此番为你说下大谎,和州已没了我的落脚之地,只能跟你去宣州了。”
沈戈真诚道谢,“郑大哥能去宣州,小弟求之不得。”
郑昌明放着好端端的岭川县不待,却要跑去宣州寄人篱下,其中必有隐情。林父没有多问,诚恳道谢后,给郑昌明安排了上好的客房,让沈戈送他去歇息。
待进入客房,还不等沈戈问,郑昌明已一脸苦涩道,“和州虽然没举起反旗,但大半官员的内心已经倒戈。在接到贤弟的书信前,我已偷偷把我母亲和妹妹送出了和州,正打算跟我父亲撕破脸。”
郑永福和郑永贵两兄弟,早已是安王一党的人。
沈戈安慰他道,“小弟觉得若令尊真心拦着,大哥也到不了此地。所以他也是希望家人都能平安无事。”
郑昌明愣住了,半晌才垂下头,低低道了一声,“糊涂啊……”
他说的是谁糊涂,沈戈没有再问,两人吃了盏茶,船上仆从给郑昌明送来更换衣裳后,沈戈起身告辞,“大哥好生歇着,待会儿不管外边有什么动静,大哥都不要担心,我岳父已安排下足够的人手护船。”
外边会有什么动静?郑昌明严肃问道,“还会有人劫船?”
沈戈当然不会说郑永富明的不成,定会来暗的,只笑道,“如今世道已经乱了,打算浑水摸鱼的大有人在。”
沈戈说得如此轻松,郑昌明还是不放心,“我从岭川一路过来,带的三个人都折损在了路上。现在世道确实乱了,见到有良道镖局护船,还敢来劫船的,定是穷凶极恶之辈。贤弟提醒林东家,一定要慎之再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