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存娇咬唇不吭声,屋内只有沈彦阳委屈的抽泣声。沈彦佑看向自己的亲姐姐,平静问道,“姐,你呢?”
沈存娇满眼挣扎,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母亲,“我……”
祝氏猛地坐了起来,面容狰狞吼道,“沈彦佑!你非要逼死我才高兴是不是?你们都出去,我跟着逆子讲!”
“母亲。”沈存娇连忙上前,扶住母亲摇摇晃晃的身子。
“娘亲!”沈彦阳也扑到床边,用小胖手拖住母亲的胳膊。
祝氏气得身体颤抖,呼吸粗重,摇摇欲坠。梁婆子站在一旁焦急劝着,“郎中说了您最忌动怒劳神,就算是为了在外征战的二爷和两位少爷、姑娘,夫人也要保重身体啊。二少爷……”
说罢,梁婆子满眼哀求含泪望向沈彦佑,但却吓得一颤,赶忙低下了头。二少爷身体虚弱得一阵风就能吹倒,但却是府里梁婆子最惧怕的人,因为在二少爷面前,梁婆子总觉得自己跟个透明人一样,无论自己心中想什么都能被二少爷一眼看透。
虚弱不堪的沈彦佑静静靠坐在椅子上,却是屋内最令人无法忽视的存在,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他开口。
“岩垣。”
“属下在。”
谁也没想到,沈彦佑一开口,唤的竟是他的贴身暗卫。梁婆子吓得一哆嗦,不由自主跪在了地上,向祝氏床边爬去。祝氏也不可置信地瞪起了眼睛,“沈彦佑,你想干什么?”
“将这妖言惑主的奴婢押下去,严加审问。”
“是。”
“住手!你敢……”
祝氏怒极,喊声都变了调。
岩嵩上前两步,抓住梁婆子的胳膊向后一拧,便将人抓了出去,梁婆子已然被吓傻,连求饶都忘了。不只她吓傻了,沈存娇和沈彦阳两姐弟也终于发现沈彦佑动了真气,吓得站在一旁不敢动。无人搀扶的祝氏这回真得一阵头晕目眩,抓住床柱才勉勉强强稳住身体。
儿子动了真怒,祝氏也怕了,她面容苍白,颤抖着唇道,“娇娇带着阳儿先出去,为娘有话要与佑儿讲。”
就在沈存娇拉起三弟的手要出去时,沈彦佑却开口了,“都留下。”
“沈彦佑,你弟弟才六岁,还是个孩子,你……”
“是您非要将他扯进来的。”沈彦佑一句话挡住了母亲,平静道,“六岁已能明辨是非。”
祝氏深吸一口气,握住床柱的手青筋暴起,颤声问道,“佑儿。我是你的亲娘,他们是你的亲姐弟,我们三人在你眼里,还不及一个假冒武安侯府嫡孙的沈戈重要么?这个家里一心一意为你考虑的,只有娘!”
沈彦佑平静对上母亲通红癫狂的双目,“若您不是我们三人的母亲,在您前年把祖父离京的消息透露出去,害得祖父险些命丧祁县之时,您早就被抓入大牢,论罪惩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