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真相要来了吗？

    望着两个小娃娃越走越远的背影，那个保安心里感到说不出来的奇怪，虽然说寻常情况下该问的问题一个没少地问了一个遍，得到的答案看上去似乎也都很正常，但他仍是觉得这情况一点也不寻常。虽说两个小孩子在没有父母带领的情况下来医院看姥姥也不是什么轰动的大事情，但总觉得怪怪的。人嘛，毕竟都是好奇的，但眼见着两个孩子不用带路也按着正确的方向走没了影，保安大叔干脆乐得清闲回屋继续喝茶睡去了。

    可能是来到医院已是傍晚时分，几乎很少有这个时间安排出院的患者，所以错综复杂的小白楼之间形形色色的人脸上都是几近统一的忧愁。我的心头一紧，突然意识到一路以来沉重复杂的心情皆源于此——我着实不希望姥姥与医院产生些联系，一点也不想。更何况按哥哥的说法，我的姥姥甚至是住在这里一段时间了。

    其实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住院也并不一定就意味着是严重到生死离别的大事，更何况是上了些岁数的人。但仔细回想一下我从回过神来到现在哥哥和我聊天的全部内容，以及我轻而易举回想起的现在身体所处的这个年龄下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显然爸爸妈妈是不愿意带我们来见姥姥的，我不觉间越来越紧张起来。

    因着处在两三岁的身体里，我并能像成年人那样很好地控制我自己的情绪，心头一紧的我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而哥哥显然注意到了我的这个举动。他转过身来稍低一点头看向我道：“不要怕，很快就到了，有哥哥陪着你。”

    我看着眼前这个仿佛并不该属于小孩子的异常坚定的眼神，一时间觉得不知说什么好，心里早已是思绪万千……

    我突然发现现在我所处的情况不仅仅是对即将发生的一切充满未知，更是有极大可能会马上了解一场并不乐观的真相，而这让我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可我现在的思想并不是两三岁而已啊！当我在千头万绪里突然抓住这根救命稻草时，我不顾一切地试图为得知我之后的年纪里发生的哪怕一件事而拼命努力。可我越是努力去想，就觉得那些事像是在故意躲着我一样无处可寻，我连明天甚至连下一秒即将要发生什么都毫无头绪。这种无助的乏力感倒让我觉得我不是在回忆已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而更像是在不自量力地预测未来一样，可我明明知道我没有。

    强烈的委屈感袭上心头，我甚至觉得我花光了所有的力气才终于在哥哥面前把本要流出的眼泪生生憋了回去。毕竟还不明白什么情况就在去看望病人的路上哭，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然而我把心思全用在努力控制眼泪上，并没有注意到其实我仍是不具备那么成熟的能力的，一滴泪从左边眼角快速滑落，整个从陷入思绪到愁容满面再到留下泪水的过程，尽被哥哥看在眼底。更无从去思考到底为什么他明明全都看见了，却反倒是像要配合我一样，选择给我即便意识到自己流下了泪，也以为他并没有看到，从而也无需解释的空间。

    其实很有可能，我没意识到、甚至不知道的，还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