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草民对决官员有好戏可看,众人里便有人以各自手中货物钱财作扑,以蔡绍为字,以方徊为纯,以二人唇枪舌战拟作二力士角力,各自下注。有货郎把挑子上的物事尽数押了去,以博蔡绍胜出。
熟料这厮一回合便吃了个鳖,仓皇离去,输了的气急大骂道:“兀那汉子,却是个绣花草包!恁地晦气!”
押纯的人博得大彩头,欢喜得手舞足蹈,高呼:“佛祖保佑!”
“着实可惜!早知我也作一扑!”那大龄女子轻拍了拍额头,满脸懊恼。
李师师哭笑不得,心道,这位才女有百般长处,唯有赌博这个恶习,奇也怪哉!
“头一遭听闻马难产!这蔡绍恁地没羞没臊!哈……”雪儿笑的前俯后仰,差点将站在石阶上的小娘子扯落下来。
小娘子稳住了身形,瞪着雪儿斥责道:“若不是我底盘稳,怕被你拽下了,看你笑得,也没个羞臊!!”说罢看向台上,自个倒是咯咯笑了起来。
雪儿低头嘟了嘟嘴,又踮起脚儿伸头看向那边。
方徊心中很清楚,这种胜出对自个并没好处,反倒加深蔡绍的仇意。新仇旧恨,只会让自个的处境越来越糟糕。蔡绍的背后是蔡攸,又得赵佶赏识——那御赐的马儿便是二人勾搭的明证。而自个全然没个倚仗,封宜奴?罢了,这等戏子游走于楚馆秦楼间,见惯了人情世故,深谙趋利避害之道,怎会因为区区诗词为自己遮护一二,怕也没能力周护。
须得尽快离开此地!方徊暗暗下定决心。
他看了一眼封宜奴,抱拳说道:“在下方徊,承蒙封娘子赏识,着实感激不尽!”
封宜奴脸上的笑容舒展开来。这厮总算放下了架势,只是开口便是稀疏平常的客套话,她心中有一些失望。
她颔首一礼,开口回道:“拜读高作已久,今日始见方官人,端得是一个风流蕴藉之人,让奴家甚为钦佩!”
那是,那是……方徊心中很是自得,嘴里却谦虚说道:“得娘子谬赞,某愧不敢当,拙作能得娘子夸赞传唱,实在是冯生弹铗、得遇孟尝!”
噗嗤……李师师掩唇而笑。这人真是有趣,典故用在此处,着实可笑。
那大龄女子则摇着头道:“冯驩怀才不遇,三弹其铗而歌,恩主孟尝君始用之……这般阿谀奉承,却是为何?”她满脸困惑。
李师师蹙眉道:“只因得罪于蔡绍?”她也是困惑不解。
人群中有许多文人,自然知道这个典故,听了方徊的话纷纷耻笑不已。
封宜奴耸搭着眼睛忍住了笑。这等露骨的马屁……自己一个青楼女子如何做得恩主。
啊……用错了词语!方徊心中无比郁闷。原本打算吹嘘一下自己,谁料却成了赤裸裸的马屁。
若不是脸皮厚,早就臊得如煮熟的老虾加了红辣椒一通翻炒。
他面色沉毅的环视一圈接着说道:“封娘子深明大义,出资购得拙词,实乃助某赈济苦难百姓也!”
他顿了顿,顺顺嗓子,心想,用文言文编故事真是累!还是白话好:孙孙啊……爷爷呀给你讲个故事,故事的名字叫司马duang砸duang……
他一步跃至台上,俯视众人挥手大声道:
“若有人如同封娘子一般,某亦弹铗而唱,视之如孟尝!”
众人恍然大悟,方官人果然是高义之人,那话哪里是马屁,分明是用心良苦啊。
台下纷纷嚷嚷。
“方官人仁义啊!”
“这等济世之念羞煞我等也!”
“俺就说嘛,方官人有大才大德,定是文曲星和菩萨生下的仙人转世!”
…………
台下一通夸赞让方徊好不自得,他转头看了一眼封宜奴,封宜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这时有人大喊:“即是如此,方官人就作它个几百首诗词卖与封娘子!百姓无忧矣!”
这话说出来让众人愣了一愣。
方徊和封宜奴面面相觑,一个心中盘算着几百首词就是几十万贯钱,一个心中在吐血。
封宜奴定睛看向说话的人,竟是李师师在捣乱,顿时哭笑不得。
她急忙吩咐女使几句,那女使跑到李师师面前传话,请李师师去棚后一叙。
封宜奴向众人寒暄几句,道了个万福,安排徐婆惜接着唱曲儿,又请了方徊一同去往棚后。
“雪儿,我们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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