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呜哩哇哩呼!”也不晓得那个为首的崽子吼了些什么,就有许多的刀枪棍棒落在厚重的铁门上,铁门就不服气地震颤着,位移着,就是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可咱的小心肝就不住地蹦跳着,上悬着,似乎每一次重重的敲击都是击打在咱的心肝之上。娘的嘱咐又在咱耳边回响:“银羽啊,记住娘的话,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这才对得起娘!”
咱收拾好没有来得及脱出口外的悲痛,勉强把他们整理起来,打包寄存在咱幼稚的脑壳里,匆匆逃离那个是非之地。咱真害怕啊,如果那些茹毛饮血的家伙再把铁门打破了,抓着了咱,是不是根本就不需要怎么烧烤,嫩嫩地直接就给生吃了呢?
为今之计,心惊肉跳的咱只有往着山洞的里层继续前进了,就是里面有奢杀成性的大号食肉动物,咱也不管了。那东西就是把咱吞吃了,总不会还指着咱的遗迹羞辱咱:“你们看看吧,这就是那个骄傲的公主了!”
越往里走,这山洞越发骇人,这儿黑黢黢一堆儿,那儿黑幽幽一团儿,往上看去,根本看不清这山洞顶上到底有多高,下面的石路磕磕绊绊,吓得咱连小眼睛都不敢常睁了。每次看去,山洞四壁的那些凸起凹陷都给偷窥的魑魅魍魉的鬼眼似的,影影绰绰的,好像一直在盯着我最嫩最肥的部位留着口水呢。
就是这样,咱还是很不安心——山洞外的追兵早是听不见了,就是咱的身后总有一个如影随形的刺啦刺啦的脚步声在尾随着咱,每一秒都有可能将咱抓着粉碎掉似的。
更要命的,我加快脚步往前疾走的时候,那刺啦也越发急切,等我慢下来的时候,那脚步也慢吞吞的,我要强装勇气站定不走的时候,人家居然也给停下了。
我特意睁开迷茫的眼睛匆匆后顾,身后的远近前面,依旧黑乎乎的一团,根本就没有任何能够成行的怪物——迷迷乱乱成为一团乱麻绳的虚幻物种也算,可惜什么都没有!
等到咱稍稍收紧了心思,踩着脚印继续潜行的时候,那刺啦刺啦的声音又出现了,似乎比刚刚还更加揭人的头皮似的。浑身的冷汗又层层叠叠了,在这滴水成冰的时节里,痛快就汗湿了咱的紧身的那个特制内衣——那个叫什么精猬甲的东东!
咱的头皮要炸了,咱好想痛痛快快叫一声娘:“娘!你怎么还不过来救我……”刚给吐了几个字眼儿,咱就特别清醒了——咱娘还存在这个世界吗?咱爹在哪儿,咱成为没娘疼没人要的孤儿吗?咱同赵氏孤儿一个标准了吗,人家好歹还有一个忠心耿耿的家奴紧紧看护守卫着,咱有谁?
咱正在惊恐得毛骨悚然心都要揪掉的时候,被黑暗重重包围的前面忽然就有了些微的亮光,似乎从石壁里面透射出来似的。咱就是果断地狂喜:“这石壁住着人吗,是谁?咱娘知道了这秘道,就为什么不告诉我秘道里还住着一位高人呢,害我把心都要揪掉了!”
咱再不理会身后那个恼人的脚步了,只管三步并作一步走,最好半步就踏入那个温暖舒适比咱香闺还舒服的温柔府邸,和咱的救命恩人好好絮叨絮叨:“你真好啊!我爱死你了!”
然而——咱高兴的果真还是太早了!
那石室虽然存在着,那光亮虽然存在着——就是没有丝毫的人气存在着!
那洞里宽也不甚宽,阔也不甚阔,就是那光亮也不晓得是从哪个地底的缝隙里泄露一点点过来!至于人气,那更是不可能实现的黄粱美梦了。
不过,还好,还好,有了光和影的作伴,那个总惊扰咱头皮的刺啦声,忽然就不见了,甚至咱借着昏暗的光线往外面大胆看看,秘道里依旧灰暗的成分居多,就是再没有看见任何有生命存在的迹象。难道,这东西真是传说中的鬼魅吗?
它们不远不近地悄声尾随着咱,一直等着咱疲惫、困乏、惊涑到无计可施的时候,就一口吞吃了咱。就因为这光明的存在,它们一时远去了,还是待在某个黑暗的角落就为了把我一举擒获呢?
咱伸着脑壳,借着昏黄的光线,大着胆子往外面瞧了又看,终于搜寻不到任何魅影的痕迹了。咱的心才轻轻跳了半个稳当,也就有机会打量打量这救咱一命的石洞究竟有着怎样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