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二十几分钟的实验,温煦出了一点汗,脸颊微红,像是个小苹果,他的眼睛闪烁着光彩,那是探究到真相后的兴奋,也可以说是证明自己能力的自信。
温煦的情绪似乎影响到了花鑫,虽然他的神色如常,握着匕首的手却在下意识地用力。似乎想要再来一个回合。
温煦耸起肩膀,蹭掉额角上的汗珠,坦诚地说:“完全打不过你啊。”
他自认体力不错,只是不会打架而已。花鑫笑着调侃道:“只有一身蛮力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如果我真有心杀你,你早就横尸厨房了。”
老板的玩笑总是有点伤人,可偏偏他的声音、口吻又是那么温柔,所以没有办法对他产生任何反感。温煦无奈地想着:老板啊,真是个捉摸不透的人。
“温助理,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自由?”花鑫笑道。
温煦上前,捧着花鑫的手给他撕下胶带。看到他脸上的认真表情,花鑫真不想打击他。
“你把证据带回来了?”
“当然没有。”温煦抬眼看了看,“你说过不可以那么做,不是吗?”
“是的,我很高兴你记得我的话。然后呢?”
“我把证据藏起来了,我们随时能去拿出来。”
花鑫愣了愣,随即无奈地笑道:“你倒是会耍些小聪明。”
“这不是小聪明,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了。”
看着温煦有些气恼的神情,花鑫更不忍打击他了。
可是,该说的还是要说啊。
“你还是没办法逼钱毅认罪,这个证据并不够确凿。”花鑫说道。
“但是我能让他知道,他干的那些事不是秘密,老天还是有眼的,恶有恶报,善有善报。”
闻言,花鑫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拉开身边的椅子坐下,手指规律而有节奏地点着桌面,发出哒哒的声音。温煦站在他的身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花鑫的内心很清楚,温煦是个聪明人,但也是个非常倔强的人。
“我知道你急于结束915案,我也能理解你发现真凶后的愤怒。你想将罪犯绳之以法,或者说你准备亲手抓住钱毅,给杨俊、程双林、廖文文讨回个公道。但是,温煦啊,你有没有想过,有些时候一加一未必等于二。”
“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温煦当真不明白老板要表达什么。
花鑫叹了口气:“说说吧,你准备怎么做。”
“去找钱毅,逼他自首。”
“还是之前的那么问题,你有几成把握?”
温煦想了想:“五成。”
好像一颗红苹果的青年充满了跃跃欲试的冲劲,老板的脸色却始终沉着。两张耐看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或许就是老手和新手之间显而易见的区别。
片刻之后,花鑫说:“钱毅的那块手表呢?”
“在我房间。”
“去拿来。”
温煦并未多问,跑回房间拿了手表回到厨房,回到花鑫的身边。
“这是验证你判断对错的最直接的方法。”花鑫侧了侧身,微微仰头望着温煦。他的眼神很平淡,口气也很安稳,“如果你能让钱毅亲口承认他所犯下的罪行,这块表就回重新开始走动。”
温煦下意识地低下头,看手里的表。
昂贵的手表虽然被划的很严重,但表盘深处浩瀚的星空仍然彰显出它的价值几何。只是,这表的时针、分针、秒针、从2014年9月15日01:00停止到现在。
一块表停止工作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可能是电池没电了,也可能是哪个零件坏掉了,更有可能是筹终正寝了。但是他手里的表无论是换电池,还是换零件,无论让哪位修理大师尽心修检,都不会重新走动。它的停止代表着四条人命。
忽然间,手表仿佛变得千斤重,压着温煦的右手,直到他的内心深处。
温煦明白这是什么心情,他将之叫做——压力。
花鑫说:“准备一下吧,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说完,他起了身,很周到的将椅子推回原位,抱起在一旁打盹儿的兔子,离开了厨房。
温煦对着花鑫的背影欲言又止。可能是想多了,他觉得被花鑫推上了独木桥,而后者并没有跟上来的打算,只是站在桥的这边看着他如何独自走到桥的那边。温煦真的很想问问他,你不跟我一起吗?
但温煦没有问,事实上,他还是没明白一加一未必等于二的真正含义。显然,花鑫也没打算给他分析个明明白白。他想起花鑫骗他去廖文文家调查的那一次,那时候花鑫说:你要学的东西很多,我没时间手把手的教你。你只能在实践吸取经验。
是的,他是个成年人了,难道还要等着老板把东西一勺一勺地喂进嘴里?
温煦握紧了停止的手表,起步跑回了房间。他需要做很多准备,更需要好好计划一下,如何面对钱毅。
钱毅快五十岁了,在商场上打拼了大半生,一言一语间就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这种人肯定是不好对付的,温煦甚至怀疑,自己根本没有胆量单独面对钱毅。但是,他说过:会让钱毅认罪。
钱毅很有钱,不但有钱还有人。温煦必须考虑到一旦翻了脸,钱毅的人要弄死他怎么办?他没有想过让花鑫陪着一起去,因为花鑫没有流露过这样的意思,他也没想过找人跟在身边壮胆,事实上,他也没有可以壮胆的朋友,即便有,又怎么能连累朋友呢?
思来想去,温煦还是决定单刀赴会。但在那之前,他需要理清整个案件的脉络,择选哪些话先说,哪些话后说,哪些话不能说。
忐忑的心情并没有因为做好了所有准备而消磨殆尽,反倒是时间的流逝让温煦暂时忘了这种让他不安的情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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