矗立在那里,在你视线所及之处,无法忽视。
听不到花九的回答,上官美人只觉自己的心一直往下沉,沉地落不到底,这种感觉还是只在父母双双被仇人残忍杀害的时候才出现过,然而现在,她唯一的亲人,正忍受无休止的折磨。
上官瑞聪,那还是一个孩子啊,几年前,还会跟她伸出双手软软糯糯唤她姐姐姐姐的小孩,她一直以为只要他生活在普通的门第人家,单纯的做一个普通人就好,其他的鲜血和仇恨让她这个做姐姐的来背负,然而,她却是小看了人心的贪婪。
“条件!”冷冷地吐出这两个字,上官美人猛地放下手,那张魅惑妖娆的脸上就冷若冰霜,甚至她全身都散发出骇人的煞气来。
她深知,既然花九已经将她身份查的清清楚楚,那断没有放任上官瑞聪留在那小匠人家的道理,这会她的弟弟应该已经在花九手上了吧。
想来,第一次见面,说出条件二字的人是花九,这才几日,风水便轮流转的这般快了,她早知眼前这看似无害的女子是如何的心狠手辣,却不知道原来她还是个很眦睚必报的,简直是仇不隔夜啊!
“很简单,帮我注意杨府就成,必要的时候替我出手一次,仅此而已。”花九端着空酒杯碰了碰上官美人手里的那个酒杯,小脸上神色斐然。
上官美人好看的眉形一挑,她唇边便含着似笑非笑的意味,“大姑娘应该知道,奴家背后还有个主子,有些事却不是奴家想为便能为之的。”
言下之意,这价码太高,她不乐意。
然而,花九不为所动,她深知上官瑞聪便是上官美人的软肋,又不是让其做卖主背叛之事,又怎会有不能为的。
“哼,”花九冷笑一声,“上官这是觉得我花氏阿九是个好糊弄的么?注意杨氏并不妨碍你为主子做事,杨府本就不是和你们一边的,无实权无兵马,杨府就是个可有可无的。”
上官美人不吭声,她半垂眸看着手边的荷叶酒杯,似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想般。
“既然上官这般毫无诚心,那便算我花氏阿九多此一举,早知道便看着上官瑞聪被人打死算了,又何必劳心劳力地接到京城里来,罢了,我这就回去将他连夜送回那小匠家里去。”花九说着,作势便起身,朝上官美人一拱手,就准备离去。
然而,还未走出两步,便听得上官美人道——
“成交!”刚才她也不过是故意讨价还价罢了,想看看花九心中的底线到底在哪,哪想对方丝毫破绽都不露,端得是厉害。
闻言,今晚之行的目的终于达到,对于杨府的动静,她本就不想再借永和公主的势力,虽说大家是合作交易关系,说到底也只是利益纠结,不留点底牌在手里,她可不想哪日被人卖都还帮人数钱。
“上官瑞聪很好,我安置在个环境优雅的小院里,有专门的婆子照顾着,还找了所书院供他上,等这事一了,我出嫁之时,便是你姐弟相见之日,再这之前,我劝美人还是别做小动作,你要知道,我是很记仇的。”花九言笑晏晏的说出这番话,比常人都翘的唇尖一点,薄凉的唇畔微微抿着,眉眼之间都散发出顾盼生姿的清冷韵味来。
听闻此话,上官美人咧开嘴角笑了,眨眼之间,连眉梢都是掩饰不了的动人春意,“瞧大姑娘说的,奴家岂是不懂事的,天色已晚,大姑娘不若就将就一晚到奴家房里歇息如何?”
花九笑容不减,反而淡色瞳眸里有诱人沉迷的氤氲暮霭生成,“我怕啊,美人的香和茶,最难消受。”
事实上今日独自来找上上官美人,花九也是做了一番充足的准备的,早调制了一些烈性香品,如若上官美人有异动,她不介意让她化为一滩血水。
花九回花府的时候已经接近亥时,许是上官美人有别的什么心思,她竟还很殷勤的找了几个身形高大的壮汉,护着她一路到花府后门口。
夏初早在门后等着,久不见花九回来,心下好一阵惴惴,生怕被人发现了,也担心那守门婆子口风不严。
终于遥遥看见有隐约的纤细身影走来,她连忙吹熄了灯笼,隐在门边阴影最深处,小心地盯着。
直到花九站至门边,夏初才从阴影中出来,她面色略微激动,心下一松,连忙上前搀着花九,免得看不清摔着了,至于花九去了何处,自然是半点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