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真不知天高在厚,如果你们主意已定,抱定送死的决心,我也不是非得阻拦你们不可,你等几部全军覆灭,就自认倒霉,不要问责到我的头上,怪我这个时候没有阻止你们,没有提醒你们,日后没有出手搭救你们。”既然很可能拦不住,恨圣天只好放行一部分积极的好战分子,损失一小部分拦都拦不住的力量,似乎势在必行。
出征前最忌讳不吉利的言语,人们迷信地认为这预示着整个战争的最后结局,妖魔也不例外。恨圣天自己不出战也就算了,还“诅咒”魔界的战事,他鬼迷心窍了吧?
“报。”有魔界的探子跑过来通报情报给大家知道,“最新消息,阴间的叛乱已被平息,残存的鬼们只剩下哀求饶命。”
鬼们哪有这样惨,他们正在以死铭志,期望可以放宽地狱的刑罚,弄得萧衍和判官虽然赢了战争,但是伤脑筋不知如何是好。
天家庭对萧衍的治裁,阴司与群鬼的斗争,都已经成为过去,神仙的纷争完全平息,基本上恢复到事发前的状态,现在大势已去。恨圣天真的放行,就他们这一小撮乌河之众,如何跟庞大的、规范的正统天兵天将敌对,明明就是去送死,妖魔再也不敢擅自行动。
与神仙的战事刚才一触即发十分紧张,现在这些最积极的妖魔直打退堂鼓,恨圣天反而更加放权,“你们以后呢,谁想跟天庭过不去,跟神仙们过不去,尽管过不去,都随你们的便,我不拦着,只是不要报我、报我们魔界的名号,我们就佯作不知。”
妖魔们不计生死,愿意为他们的魔王恨圣天、为魔界抛头颅洒热心,他们这个主子却一再冷嘲热讽,为了使天庭将来不怪罪到他的头上,现在就要撇清干系,置众多手下的生死于不顾,大家怎能不三思而后行,首先要保全他们自己的实力。
神仙的统治的确如恨圣天所言固若金汤,魔界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自不量力与他们作战没有任何取胜的把握,更何况神仙还有同样法力无边的西天佛界相助,为数不多的几个地方上的好战妖魔兴不起多大的风浪,只能是自取其辱、自取灭亡。
现在兴兵讨伐天庭的事自然不了了之。
鬼殊死顽抗,实在不行萧衍和判官还可以狠下心把鬼全部杀光,再重建阴间秩序;但是,以跪求杀死他们的请愿方式,要求改观地狱的刑罚制度,他们不答应不是,答应也不是,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无法做出任何决定。
对跪在地上以求死相“要挟”请愿的众鬼,鬼差们也毫无主张,怎么都下不去手。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阎王殿上的气氛如同凝结了一般沉寂。
判官故意咳嗽两声,他有个折中的建议,要提供给萧衍参考,至少先解决了眼前的难题再说,“阎王爷,大家的意见可以考虑,容我们日后再制定详细的量刑措施,现在还是各归各处,恢复地狱原来的面貌吧。”
这些话明明应该只是托辞,实现的可能性极小,就连肯定会从轻量刑判官都没有提及,不敢做出保证,下地狱的鬼在人间时为人时有不少做过许多坏事,坑蒙拐骗偷样样在行,判官的缓兵之计昭然若揭,很多鬼心知肚明,他们自然不肯就此罢休,做出比先前更激烈的行为,以头碰地磕响头。
响应的鬼越来越多,磕响头声响成一片,很快就有鬼脑门上出现绿色液体,相当于人类流的鲜血。这样也比承受鬼差们施予的酷刑要好受得多,哪怕只是一时一刻的酷刑。大家一起做,鬼多力量也大,阴司不能一点都不考虑他们的实际需求,鬼们也就有了热情和坚持下去的恒心。
“好吧,从此以后,从今天、现在开始,地狱行刑的时间改为只有晚上,修建好被毁坏的阎王殿和奈何桥、还有地狱等等所有建筑后,白天只是休养生息的时间,大家可以自由活动。但是,但凡有无故闹事者,大家要一起为他们极少数几个鬼行刑。”萧衍也是被迫无奈,他有更深层次的考虑,只是还没有说明。
磕响头的声音终于逐渐稀少,大家暗自喜出望外,鬼们庆幸:这次叛乱阴司不但真的并没有加罪,而且只要等修建完因为这次叛乱损坏的建筑和地狱后,总算可以减轻一半时间的酷刑,就是一种胜利。
一向以严酷著称的萧衍,如何能想得通,愿意减轻地狱鬼的刑罚,判官和其他鬼差诧异,他们同样欣慰,日夜受刑的鬼苦,日夜行刑的鬼差也辛苦,这样一来同时减轻了他们的劳动强度。
“至于还有你们觉得刑罚过重,这个日后我肯定会慢慢改进,不能都急在一时,我想大家是可以谅解的。不过你们也不要抱太大希望,试想一个罪人死后来到阴间化为恶鬼,如果生活得跟在人世间时差不多,甚至更加逍遥自在,有谁还会在乎因果报应,谁还会介意在人世间做恶呢。”萧衍边说边走向他的阎王宝座。
白天不用再受酷刑之苦,已经让鬼们松了一口气,感觉以后的日子轻松不少;萧衍再情真意切地答应改进过重的刑罚,并非象判官那样只是虚与委蛇,他们纷纷跪谢他的大恩大德,“谢阎王爷恩典,阎王爷定当宏福齐天,我们无条件接受阎王爷的统治,拥护阎王爷在阴间的绝对权威。”
萧衍的脸上露出不易觉察的笑容。可是等来到座椅前,本来打算坐上去的他停留在桌案边不动,他发现他的座椅遭到损坏,有两处兵刃的痕迹,椅背后还掉了一小块,跟对面对称的地方一大颗红宝石不见了,他的心情急转而下,眉头紧锁,怒向心头起,话从嘴边出,“来呀,过来,赶紧在周围找找。”
判官和鬼差赶向前查看,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大家一起在地上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