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水阁里,梓昕哭天抢地,哭得心肝脾肺都穿了,哭得周边的人眼耳口鼻都失常了,脸色难看地看着他一边擦眼泪鼻涕一边替唐小虎上药。
“梓昕,你先别哭,治伤才是正事儿。”小蚊子忍不住打断。
梓昕抽抽搭搭,满嘴模糊不清,凄惨道:“我知道啊,文少爷。可我就是心疼呀,您想想我们家少爷……身体倍儿棒,多么光鲜的人,如今居然浑身是血直挺挺地躺着,我的心那一个叫疼!”
小蚊子放弃继续纠结,问:“那他得到底怎样了?”
梓昕苦着脸道:“少爷他无论外伤还是内伤都严重得紧。肩上的伤伤了筋骨,可能之后手都不太灵便。”
小蚊子一愣,咬咬唇,轻声道:“幸亏是左手。”
“还有少爷的内伤,到底是哪些人这般狠毒,要让我知道了我肯定拿了刀把他们砍成十八段!腹腔都出血不少,真气混乱,险些伤了心脉,真的是命悬一线!哎哟,我的少爷啊,您一定要撑过来,不然咱们唐家九代单传就只有您一个,没了您夫人和老爷还怎么活呀!”
小蚊子听得发悚,看向一直在桌前静静坐着的华玉秋,抿抿唇,对他道:“秋公子,伯,华安他没事的,你不必担心。”
华玉秋神色平淡,静静地看着床上气息虚弱的人,缓缓启唇道:“我知道,唐伯虎他没事。”
一字一句,语气平静得古怪。
小蚊子一愣,没有再说话。
兴献王早在小胡同那处与他们分道扬镳,临走前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华玉秋以及唐伯虎,那种复杂的神色着实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小蚊子叹了一口气,这还真是乱了个彻底。
自从华玉秋回来后,一直守在他房里等待的秋香看见他,便高兴得几欲哭泣。然而下一刻看见了被小蚊子背在身上的唐小虎,却不由得失了声,神色惊愕。
华玉秋那时候也只是淡淡道:“秋香,你去告诉太师夫人还有府里的人就说我平安归来了,如今累了,明日会再去给太师夫人请安的。”
秋香一时找不出话来说,便颔首,离开了房间。
如果说华玉秋平安归来的消息乐坏了华府众人,那晌午时候小竹子带着石榴平安回府的消息更是锦上添花,让众人只觉昨日是做了一场噩梦。
梦醒了,什么都美好如初。
只是,现实始终是现实。
有些事情发生了便不可能改变,有些改变发生了便不可能恢复。
小竹子一回到华府,就立即去了下人院找唐小虎,找不到人便去了东厢。在那里听小白粥说小蚊子在浮水阁,便立即去了浮水阁。
在那里,他总算是看见了一身伤残昏迷不醒的唐小虎。
梓昕哭了一朝,总算是哭累了,在一旁趴着打盹儿,手里握着药瓶子不放,嘴里还不忘喃喃着“少爷,少爷……”。
小竹子看向坐在桌前一动不动,一脸平静的华玉秋,不由得摸了摸鼻子,道:“华安他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秋公子不用担心。”
华玉秋之前一直盯着地面,听了他的话,才徐徐把目光转到床上那人,微微勾了勾嘴角,轻声道:“你怎么也说一样的话。”
下午,梓昕蓦地惊醒,嘴里叫着“少爷”,浑身冷汗,然后赶紧跑到床边看他的少爷,左左右右摸个遍,然后又开始小心翼翼地为他换药。
之后他打算出门煎药去,看见坐在桌前的华玉秋,突然想起他就是这浮水阁的主人……也就是,少爷的主子。
哎,这不就是少夫人了么?
之前一直忙着照看少爷,他居然把少夫人给晾在一旁了。以后要让少爷知道了可不得让他砍死?
不过梓昕性子单纯,现在是一时想不出什么讨好未来少夫人的话,只好挠了挠后脑勺,憨憨地笑道:“少夫、啊,不对,是秋公子。您别担心,咱少爷从小练武,身体倍儿棒……”说着说着,他忍不住看向浑身是伤的唐小虎,鼻子又开始酸起来,于是赶紧说了一句,“总之准能平安过下去的,您别担心就是了。”
话罢,他便忍不住跑了出去,找了个角落又开始抽抽搭搭。
华玉秋坐着,过了良久,才缓缓起身,轻声道:“够了,真的已经……够了啊。”
唐小虎是三天后才醒来的。那时候逞英雄逞得爽快,血哗哗直流,他一挥手说没事儿就没事儿,说死不了就死不了,怎知他这次真是从阴曹地府绕了一趟回来,整个人骨头散了架似地酸痛难受。
俗话说,苦尽甘来。
他在睁开眼的前一瞬,还想着自己或许能一睁眼就对上华玉秋情深深雨蒙蒙的双眸,心里还不由得窃喜一下。
怎知一睁开,瞧见的是一双圆咕噜的眼睛,水汪汪的似乎又要迸出一汪泪出来。
居然是老妈子梓昕!
唐小虎瞪大眼睛,一脸惊悚。随后就是走几步上来的小蚊子,他捧着茶盏,让梓昕接了过去,然后喂到自己嘴边。
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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