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他正渴得厉害,立即咕噜咕噜地喝了几口,润了润嗓子才能出声道:“秋,秋公子呢……”
小蚊子无声无息地叹了一口气,道:“昨天传来了华太师从京城回来的消息,不日就回到杭州,现下整个华府都在忙着准备。秋公子也是。”
唐小虎苦了一张俊脸。
梓昕喜极而泣,抽抽搭搭,语无伦次地说:“少爷,你能醒来真好,还有你没事儿真好……还有还有,少夫人真漂亮啊。”
唐小虎突然一变脸,挑起眉头无比自豪地说:“那是。”
之后,唐小虎又吃了一些米粥充饥,然后起床活动活动身子,勉强能撑着酸痛的身体蹒跚地走出房门时,他看见一袭白衣站在庭院的花丛中,静静地站着。
他心里乐坏了,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走向那边。
“秋公子。”
华玉秋突地转过身来,目光落在他身上,瞳孔晃了晃。唐小虎笑呵呵地说:“秋公子怎么站在这儿呢?”
华玉秋就这样看着他,过了许久,才微微一笑道:“我方才忙完回来,便处在这里看看花歇息一下。这几天府里忙成一团,你便留在我的浮水阁里休养吧,没人会来打扰你。”
唐小虎乐开了花,能留在浮水阁里看着他的秋美人,他当然巴不得天天留,这伤永远也不好。
“小的谢谢秋公子。”
华玉秋敛脸,微微地笑笑,道:“那我还有一些要忙的,先走了。”
唐小虎识相,也不阻他,笑眯眯地让了道让他离开了。
后来的几天,唐小虎甚少与华玉秋见面,华玉秋似乎真的忙得很,就连偶然撞见也只是打个招呼就离开,唐小虎也试过主动找他,无奈总是找不着人,就算找着人也只能说上两句话。
这几天,唐小虎过得甚是苦逼,身心疲惫。
这几天,小竹子也过得甚是苦逼,饥肠辘辘。
原因就是,厨房大姐大石榴一直黑着脸像一尊门神那般守在厨房大门,一手持菜刀,一手握铲子,凶神恶煞地盯着,路过的人都被吓到三魂丢了七魄。
小竹子不但没能进去厨房,连三餐都不得温饱。硬闯,厨房干活的十几号人几十双眼睛盯着,他也不敢造次。软磨,奈何石榴这块硬石头软化不了,简直就是浪费了口水。
不过这用石榴的话来说,那就是见识过了小竹子的真面目,印象深刻到连做梦也梦见他那时的一张嘴脸,所以小竹子再怎么卖乖,再怎么美化自己,他在石榴心里都是黑乎乎的几乎是永不翻身。
小竹子憋了一肚子苦水,所以在饥肠辘辘之时总要窜窜浮水阁的门,找唐小虎吐吐苦水,顺便再使唤使唤梓昕,此时他就坐在房间里的檀香木椅上,翘着二郎腿,整一副款儿爷的模样,在唐小虎看来实在欠抽。
“你不知道,石榴为了准备华太师回来的那顿晚宴,一直在练习做翠珠宝塔鱼,可怜我瞧着那些鱼被她杀了一条又一条,丢了一条又一条,却怎么也吃不到,那个感觉你能懂么!”
唐小虎撇撇嘴,心不在焉地说:“是啊,我每天瞧着他走过,想与他说上几句话,想陪在他身边多一会儿而已,偏偏他就是不肯多为我停留 ,这种感觉你又怎么会懂!”
小竹子极度苦闷,听了他的话,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们俩说的完全是不相干的两件事儿,于是皱起眉头,斥道:“伯虎,你有比我苦吗?”
唐小虎嗤之以鼻,不甘心地说:“我比你苦多了。”
小竹子瞪眼。
最后两人只能不欢而散,临走前小竹子还不忘把梓昕花足了心思做给唐小虎的燕窝粥端走。
唐小虎一口闷气憋在胸口里感觉更加不舒服了,比起受伤那时的痛苦还让他浑身不是劲,越想越耐不住性子,于是过了一会儿,他便烦躁地挠了挠后脑勺,把脑袋挠成了个鸟窝,然后十分不拘小节地出门透气去。
此时方方入夜,寒风阵阵,昨天又下了整整一天的雪,地面的积雪堆得几寸厚,饶是唐小虎这般轻功了得步伐轻盈的人也不得不踩出一阵冰雪碎裂的沙沙声。
这夜,被冰雪的冷光照得发亮,亮得竟有种比月光更甚的感觉。
唐小虎搓搓手,朝掌心呵了口暖气,一边暗暗后悔自己没多穿一件衣服出来,一边使了内劲让身体暖和起来。
就这样走着走着,竟然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华玉秋的房间。
然而此时浮水阁的灯都被点亮,唯独他这一间静静地隐没在黑幕之中。
唐小虎知道自己又要无功而返,不由得有些沮丧。刚转身走了几步,却突然听见一把清冷的声音,瞬间让唐小虎整个人精神利索起来:“华安,你怎么也不穿多一些衣服出来?”
他突地转过身,果然看见了华玉秋。看着比他单薄了不知多少倍的华玉秋,他满腔的高兴又忍不住渗出一丝不欢喜,便道:“秋公子何尝不是?”
华玉秋快步走来,伸手就握住了他的手,可能被他冰凉如斯的手给吓到,他的瞳孔一缩,蹙起眉头淡道:“你与我怎么相同。你方才重伤初愈,身体还没养好呢,不可受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