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摔死老太婆

    星期天，阳光灿烂，我的心情格外的爽，因为不用上班，不用面对那满脸阴沉的组长。麺魗芈伤我想和李安、曾权去公园玩玩。

    他们还睡在床上，李安叽哩咕噜地说着梦话，曾权鼾声如雷，我不忍心叫醒他们，搅了他们的美梦，于是一个人上了街。

    街上人不多，稀稀落落的，偶尔几个靓女如惊鸿一现，便上了公交车。我肚子饿了，于是向不远处的早餐店走去。前面是一个买菜的老太婆，拄着拐杖，躬着背，步履艰难，但她的手里却拎着刚买的蔬菜。一个小伙子踩着滑板从她身边掠过，一个踉跄碰了她一把，老太婆“哎哟”一声坐在地上，小伙子瞥了一眼，快速地滑走了。真是没良心的家伙！

    听着老太婆痛苦的呻y?n声，我心生怜悯心生扶一把的念想，于是一个箭步冲上去，伸手扶起了老太婆，哪想到老太婆赖在地上就是不起身，一双手紧紧地拉住我，一边呻y?n一边撕心裂肺地叫喊：“是你撞倒了我，还不送我去医院！”我连连辩解：“老大娘，你认错人了，不是我撞的，是一个滑旱冰的小伙子。”

    老太婆不依不挠，一双手死死地抓住我的手：“是你撞了我，就是你！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不知几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们把我和老太婆围在中间，饶有兴趣地观望着，不时指指点点。我恼了，想甩脱老太婆的手一走了之。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男子拨开围观的人走了进来，大嚷：“你这个人撞了我老娘，还想跑，找死啊！”他一把揪住我的脖子，把我的脸扭到他的面前，“死打工仔，送我老娘去医院，快！”

    不一会儿，老太婆的另外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带着几个人过来了，他们一见到我，唾沫纷飞，对我大骂，说我没良心，连老年人都不敬重。

    我连连解释，都无济于事，我指着围观的人群，带着一丝希冀地说：“他们可以为我作证，证明我是清白的。”围观的人群一听此言，一哄而散，望着他们决然离去的背影，我欲哭无泪。

    那个络腮胡瞪圆了眼晴，恶狠狠地对我嚷道：“为了惩罚你这个没有良心道德的人，我要你背着我娘去医院。”老太婆哭得更伤心了，仿佛摔破了心摔碎了胆。

    没有办法，自认倒霉，我真不明白好人为什么没好报，坏人总是很猖狂。我一把背起呻y?n的老太婆，在他们的监视下往医院而去。我很委屈，心很黯淡。走得很慢，他们在一旁叽叽喳喳地，一个劲地催我快走，那个络腮胡特别心狠，不时推搡我一下，有几次我踉踉跄跄，差点摔倒。

    转过一条街，跨过一条臭水沟，过了一条斑马线，我们走进了市场路，这条路与菜市场相邻，人来人往很热闹。望着他们忙忙碌碌的身影，我感觉他们就像一只只蚂蚁，为生活忙碌，为金钱忙碌。

    这时我想起兜里的钞票，只有几百块钱，这个老太婆去医院这化验那检查的，不知要几千几万呢，钱啊钱啊，我该怎么办？

    善良的好人一念之差就会成了坏人，穷凶极恶的坏人有可能一念之差成了好人。恶向胆边生，我瞅准一个空，趁他们避让一辆拖着青菜的板车时，猛地抛下老太婆，拔腿猛跑。只听后面老太婆一声惨叫便没了声息，他们叫了几声娘便向我追来，纷纷沓沓的脚步声。

    菜市场场的人纷纷为奔跑的我让路，我仿佛出入无人之地，后面的人大叫：“抓住他！抓住他！”那些善良可爱的中国人更加为我让路让得勤快了，唯恐避之不及，我真的很感谢我们善良懦弱的国民，是他们让我跑得更快。如果这时候有一个见义勇为的英雄向我伸出腿，我一定重重地栽倒被那几个人抓到。

    跑了一程，我脱掉外套丢在地上，穿着衬衫拐上芝麻路，跑上一辆刚要开动的公交车，司机用鄙夷的眼光瞥了我一眼：“找死！”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说什么？”扬了扬拳头，司机难过地别过脸，三心二意地开车。

    车过了两站，我下了车，刚站定，那司机一口唾沫吐在我脸上，车子扬长而去。真他妈的，有这么报复人的吗？

    擦去那臭臭的唾沫，我朝四周看了看，确认安全，便慢条斯理地走进一条小巷，拐一个弯，进了公园，找了一处绿草萋萋的地方，拾起一张破旧的报纸盖在脸上，躺下。刚才一顿猛跑，几乎要了我的命，我得在这里好好地休息一下。我真的没想到自己，一念之差从好人变成了坏人，但变成坏人最大的好处就是丢掉了委屈与屈辱，节省了金钱。

    南风暖洋洋地吹着，柳丝象情人的小手拂过我的发梢，我闭着眼享受着大地的芬芳。几个人从我身旁走过，叽叽喳喳地，说在菜市场摔死个老太婆，我心一惊：糟糕，这可是杀人罪啊！怎么办？怎么办？

    我苦苦地思索对策，最后抱着侥幸的心理宽慰自己：不要怕不要躲，沉着冷静勇敢面对。我相信自己有优秀外来工和见义勇为之英雄的光辉照耀下一定会化险为夷。

    我实在太累了，不一会儿睡着了，仿佛在一处陌生的地方，李柔笑靥如花地向我挥手，我猛追，可就是追不上，急了，却见李安和曾权跑了过来，拼命地拉我，他们叫着：“大哥，我们去打天下吧，上海滩是我们的。”上海滩？他奶奶的，“呯”地一声，一颗子弹击中我的前额，疼痛异常，我醒了过来，却是一只篮球砸在我的前额，蹦跳着满地乱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