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击中我的前额,疼痛。麺魗芈伤我站起来大骂:“谁的球?谁的球?不长眼啊!”狠狠地踢了一脚篮球,篮球飞起老高,蹿进一堆人中,砸在一个穿着性感的女人身上。那个女人回头瞧了我一眼,呶了呶嘴,几个长发飘飘的男子走过来,一脸的匪气。
真是倒霉,我起步便跑,那几个人便追,一个高大威猛的汉子拦住了我的去路,他是从侧边闪过来的,我定睛瞅去,觉得面熟,仔细一回想,大叫:“立春哥!”壮汉一愣,定定地瞧住我,猛地把我抱住:“王立兄弟!哈哈,我们又见面了!”我们两人拥抱了片刻才分开,杨立春在我xi%u14Dng部上捶了一拳:“现在做什么工作?跟我干吧!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追来的人站在我俩旁边一动不动,用好奇的目光瞅着,这时那个性感的女人走了过来,吐气如兰:“春哥,他是谁?”用妖冶的眼神瞅了我一眼。原来他们都是春哥的人。
春哥搂过那妖媚的女子介绍道:“我的马子梅姐,你叫她梅姐就是。”女子娇嗔地在他唇上一吻:“我有那么老吗?”
春哥笑了笑,指着一个面色阴沉的年轻人说:“黄玉,很能打的。”黄玉盯了我一眼,没做声。他又指了指另外两个人介绍道,“阿飞和小宝,他们都是我的好兄弟。”我笑了笑:“我叫黄亚辉,以后多多关照!”
春哥一愣:“什么时候改了名?”我笑了笑,说:“没办法,只得改了。”春哥未深究,一把拉了我的手:“兄弟,走!我给你接风!”
在一家小餐馆,我和春哥他们几个一边喝酒一边东扯西拉说些杂七杂八的事,最后听说我在一家小工厂做员工,他撇了撇嘴:“跟我干吧!”我沉吟不语。
梅姐张开了涂得红红的嘴唇:“在工厂做赚个屁钱,没出息的!”小宝也附和道:“梅姐说得对,出来跟春哥吧!”
我不想做个小混混,敬了春哥一杯酒,推脱道:“过一段时间吧!”酒醉半酣,春哥接了一个电话便招呼手下兄弟走了,我紧跟其后,那个餐馆老板看来是个识时务的俊杰,没有跟我们要钱,甚至连正眼都没瞧我们一眼。街角分手时,春哥拍了下我的肩:“兄弟,有事情到梅花二路12号找我。”走了几步,春哥回过头,“可以打电话给我!”报了一连串数字,可是醉乎乎的我没记全。
春哥是我在家乡认识的,那时他以三无人员的身份在茶场劳动,那些监工简直就是人渣,打人凶狠,仿佛跟他们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春哥受不了这种非人的待遇,在釆茶的时候用刘翔的速度飞奔着逃跑,那些监工拿着木棒铁棍猛追。春哥走投无路跑进了我的家里,是我把他藏起来混过去了,后来我给了他两百块钱让他赶紧走,那时的他就在一条简易公路边跟我结拜成兄弟,没想到一别几年,他还是堕落到h%u113i社会,成为一名有些名气的流氓头子。
我头晕得厉害,走路摇摇晃晃地,在超市门口碰到了李安和曾权,两人一把扶住我,齐声问:“大哥,你喝酒了?”我笑了笑,大叫:“没……没有。”
李安笑了笑不做声了。曾权挺不高兴地说:“大哥,喝酒也不叫我俩,没义气。”话未落音,几个人拦住了我们的去路,我定睛看过去,前头那小子却是那老太婆的儿子——络腮胡,他正怒睁双目望着我:“你个龟儿子,害得我好找,给我打!”几个人冲上来。
我大叫一声:“快跑!”踉踉跄跄地,李安赶忙扶着我跑,曾权断后拳打脚踢,一时半刻几个人抓不到我们。我们仨在四五个人的围攻下,且战且退,我只有招架之力没有还手之功,被打了几拳踢了几脚,连滚带爬的。
公路上车来车往,我们仨在车流中狂奔,可以说是与死神赛跑,穿过公路,我们往厂里跑去。络腮胡也是个不要命要钱的角色,他跟着我们穿过车流,一把拉住了我的衣角,我几次挣扎都甩不掉他那肮脏的手,曾权一脚踢中他的面门,鲜血飞溅,他疼得松了手,“唉哟”一声,以手敷面。
后面几个人赶了过来,扶起络腮胡,一边大叫“站住,不要跑”,一边追赶我们。我们慌不择路,叫开了厂门,冲了进去,保安见我们鼻青脸肿的,问:“你们怎么了?”曾权一把关了厂门,锁死,扶着我往宿舍跑。外面的人捶着门大叫:“开门!开门!”保安见他们气势汹汹地,赶忙跑进保安室打电话给老板。另外一个保安隔着厂门大嚷:“你们是干什么的?”
外面的人不耐烦了,捡起一根铁棒猛敲大门:“那三个家伙摔死了我们老太太,我要抓他去派出所!”保安一听出了人命,脸色青了:“那你们报警啊!”一语提醒梦中人,那络腮胡赶忙掏出手机打110。
我们见这阵式,急了,赶忙收拾行理,大门是出不去了,从宿舍后面的阳台往下看,两层楼,跳下去不死也得残废。
李安皱起了眉,我眼尖,看见了顺墙而上的自来水管,向李安曾权指了指,我们先抛下行理,然后顺着水管溜下去,从厂后院溜之大吉,只可惜了我们一个月的工资。
到了街上,我们进了一个小胡同,东转西拐,不知道该往何处去。李安和曾权跟着我也是稀里糊涂的,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经过一番折腾,我的酒醒了一大半,一边走一边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李安和曾权。两人恍然大悟,但不一会儿便愁肠百结,“大哥,我们去哪里?离开C镇去D镇?”李安问。
我喘了一口气,想起了春哥,喜出望外,说:“去梅花二路12号!”拎着行理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