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正是深刻的明白这一点,才会内心蔓延开撕心裂肺的痛意,麻痹了自己的神经,除了无措、失魂,完全无法思考……
——自始至终,我的心都没有改变,恨的依旧是毁了我一家的皇朝先帝……即便是祁玄英,也无法让我生恨,楼栖然和楼碧月,我更是真的无法生出一点恨意……可我知道,楼瑾兰和楼家堡上下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任凭再怎么猜测,也不会是他们舍弃楼家堡保全我的结局。
“如何,这回,你可同意了?”
结局便是楼栖然于公于私,都会揭穿我的事实。
然后楼栖然……便是变相地成为了诛杀萨卡余孽的功臣,成为丹景山堡上下景仰、举世称颂的民族英雄。——正如她姐姐一样。
身后忽然两只手自两侧探过来,覆在我的耳朵上。紧紧地,将所有的声音都隔绝开去。
而这一举动,分明让我内心寒意更深。
我神色颓唐地立在那里,任由胧的双手将所有声音隔绝。也不知过了多久,引凤太后终于拂袖而去,大门紧闭。
原本混乱的大脑忽然趋于空白,我松开了一直憋着的一口气,顿时气喘吁吁,浑身发软。失神地喃喃自语。声音依旧卡在喉间。
栖然……楼栖然……
鬼使神差地,我挥开胧的双手,爬出这个角落的洞窟,使力推开巨大的花瓶。
“谁?!”楼栖然腾地站起来,一脸惊愕地看着我。眸中闪动着无法名状的暗流。“……你——?!”
我立在原处,与她对望。胧也出了洞窟踱到我身边。
本向她迈过去的脚不知为何却却步了……那样复杂的眼神,竟让我有些难以正视。
是不是不论如何,两人之间的距离,永远也无法接近了呢……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楼栖然手忽然紧了紧那案上的其中一张白纸,正是引凤太后方才留下的。似在隐忍着什么,朱唇微启:“……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心脏再次被拧紧了,我眉头抽搐捂住胸口,发觉自己指尖冰冷。望着她紧紧锁住我的双眼,片刻后垂下眼帘,点了点头。
“那……她说的都是真的吗?”她身体有些难以自禁地颤动,咬着下唇,却还是坚定地看着我,“你……真的是萨卡王子枭彤?……我姐姐……她真的是被你爹所杀的?……”
拳头攥得紧紧的,一股血腥味充斥在口中,不知不觉下唇已经被自己咬得出血。
明明浑身都绷紧了,内心却有股无力感在蔓延,让自己浑身疲乏,软弱不堪。
然后我很轻地摇摇头。
不是的……
她眼眸中出现了一片希冀。却见我又淡淡地点头,瞳孔再次被阴霾覆盖。
其实我不是枭彤……
对于我变相的默认,楼栖然浑身一震,不慎绊倒了椅子,发出“砰”地一声。“……为什么……会是这样……我原来以为,我以为……”
心如同被针刺一样。大概此时的我无比颓唐,黯然神伤地看着她,眸色阴晦。
可是……若我不承认,那么楼栖然会面临什么?
打从一开始,便是她坚持着说我是萨卡王子,对我穷追不舍。
是我对不起她啊……
面对我一直的沉默,她终于崩溃出声,声嘶力竭。
“为什么!……你从来都不会承认的啊!为什么不像从前一样,说我是异想天开,说是什么天方夜谭!”
满脸怒色,却又偏偏泪流满面,前所未有的怒意和哀伤充溢着她的双眼,将眼泪逼了出来,不断地滑落,“你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否认,你不是说过你叫夏侯潋而不是姓博木尔吗!”
“……”
“你说话啊!这根本不可能的不是吗!哪里会有这么巧的事,哪里会有,明明就是我在自作聪明,你哪里像萨卡王子,你怎么可能会是萨卡王子,怎么可能会是!”
事到如今,我又怎能再次置身事外,将她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当初,就是这个人,自白琅寺开始的穷追不舍,一直到跪于九五之尊面前为我的罪行开脱,任何时候都没有放弃说要揭穿我的真面目。
怀里,还藏着她送我的那只木簪,正如她脖子上,还挂着我当时给她的玉佩。
如我所猜想,如我所一直在意。
终究是某些事情浮出水面之时,我们便再也回不到以前。一切便再也无法普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