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听得没头没脑的,先是怔了一下,还是顺口答道:“哎,四奶奶提醒得是。”心里却在嘀咕,咋会有猪跑来他们院子里拱树呢,狗也不拱树的吧,只看到过狗在树边撒尿。
罗喜儿心里暗笑,她抬头瞧了一眼四祖奶奶,她还是板着脸,一本正经的样子,忽然间觉得她是个可爱的老太太。
“老四媳妇,这事儿太糟心了,我们两个老婆子也帮不上手了,说话不中用了呀。眼下你们先把树给种了,别的就以后见步走步了。唉,这老二媳妇做得忒不地道呀。”十三奶奶边叹气边摇头说。
周氏连忙拿好话安慰两位老太太,又一再为把她们牵扯进来,连累她们也受气了表示歉意。
“好了,老四媳妇,你们娘儿先忙活,咱们就不碍着你们了。我到你四奶奶家坐坐说说闲话儿。咱走了吧,四婶娘。”十三奶奶说道。
“老二娶了这么个不讲理的泼妇,又由着她折腾不管,看来这个家要败落了。”四祖奶奶瞅了一眼罗达荣在住的屋子说道。然后两位老太太就转身离开了。
院子里就剩罗喜儿和她娘,哥姐四人了。王氏气冲冲地跑过来时,罗志成就把罗秋儿带回屋里去了。这下见旁人都走光了,两个小包子才又走出来了。
罗喜儿几个赞罗志成做得好,晓得要保护小妹妹了,免得她又被这场面给吓哭了。
周氏幽幽地说道:“唉,要是娘不一时冲动说出这东屋子的事多好。吵闹了这么半天,有啥好的呀?只怕她还要记恨上咱们了?”
罗喜儿却不这么认为,“娘,咱就应该说出来,这是事实咧,咱们又没撒谎。虽然最后还是咱们让了步。可这一吵,大家不都晓得了是二伯娘蛮不讲理,霸占了咱们的屋子的么?就是不说这屋子,咱们以后要是想把这院子给围起来,她就没理由来闹腾了吧。”
罗志顺也点头,说:“喜儿说的对。这事是二伯娘做的不地道,咱们是有理的一方。娘,你怕啥呢?咱们做不来像二伯娘那样泼辣蛮横,但咱们也不能被人欺负了还啥也不敢说出来。娘,咱们越忍让,别人就越会欺负得厉害,因为觉得咱们好欺负。”
说完他还看了一眼罗喜儿,两人相视,会意一笑。
周氏听了愣了一愣,看看顺子,又看看喜儿,想着刚刚发生过的事儿,觉得这两孩子怎么突然间长大了好多。她是又欣慰又心酸,跟着点了点头。
王氏回到家后,家里没什么人在,容氏两口子带着孩子去了娘家了,老头子去镇上办事儿没回,小儿子也不知道上哪游荡了,就只有她的傻闺女罗银花和大孙女罗香云坐在堂屋里做针线活。看到王氏一脸怒火的样子,罗香云赶紧拉上罗银花躲回房间去了。
王氏还在为刚才的事堵着,对她来说,就是把老四一家都踩在了地泥里,他们还要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啥事都要让着她的态度才是最应分的态度。可今儿他们是啥态度呢,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当众反抗她下她脸子,罗喜儿那臭丫头还搬出了个死人来吓唬她。越细想就越气,还有那一群村妇的指指点点,两个老太婆的多管闲事,全都是因为周氏一句不知趣的话引起的。王氏恨得咬牙切齿,一张老脸扭曲得狰狞。她自然不能就这样罢休了,但眼下他们几个也没动那屋子,人家只是在自个的院子里种树,她也没理由再回去大闹一场。
王氏心里有火,又无法发泄出来,于是只得一人在屋里骂骂咧咧,摔摔打打的。她去烧火做饭,点了半天的火,也没点着,最后还是她的大孙女罗香云给点上了火。她出门去菜园里摘菜,又被门槛绊了一下,差点就摔倒在地。吃晌午饭的时候,她端起碗想先喝口菜汤,结果又被烫到嘴了。
王氏觉得她今儿个是做啥事都不顺心呀,又不能把气撒到闺女和孙女的身上。最后她狠狠地扒了几口饭,把碗筷一甩,回自个的房去了。
在房里,她拿过针线萝,可脑子里还是乱哄哄的,一个不留神又被针刺了一下手指尖,吃痛了一下,血点也冒出来了。她一怒之下,就扔下针线萝,干脆躺倒在床上了。
气成这样子,睡是肯定睡不着的。王氏两眼死瞪着帐子底,脑子里闪过张张不同脸的表情,耳边想起不同人说的话儿,一会是周氏最先发起的质问,一会是十三奶奶“和善”的脸,一会是四祖奶奶那张棺材脸,还有罗喜儿那张装腔作势的小脸……她自个儿倒像个跳梁小丑一样,被人揭了老底,被人指点取笑。总而言之,她就是越想不甘心,越想越觉得这帮人可恶至极。
太阳快要下山时,王氏依然还躺倒在床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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