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河两岸如锦,河水绿深滚滚,岸边整日响着轰鸣的机器声。几架高大的龙骨水车日夜不休的缓慢运转,每到入夜时分,万簌寂静之时,当所有的人进入梦乡中,水车下面总是会闪亮着数盏油灯,后面一块擦得干净的镜子,将油灯反射到水龙之上。以至于每个在沙河里的跑商的商船只要是晚上经过这里,总会走出船舱来看看被灯火照耀下的龙骨水车。
由于沿着沙河建厂的人越来越多,龙骨水车慢慢也开始增多,渐渐的,成了宛丘的一个著名夜景,远近驰名。
晚上,邹晨会爬上楼顶注视着河岸边的水车,远远的看去,那些水车会在灯光的照耀下发出奇怪的光芒,好象是一个又一个圆圈,凭空耸立在河道两旁。
有时,邹晨会偶尔想起故乡。故乡的夜景比这里更美,每一座城市都是美丽的不夜城。真的很想念电脑,想念手机,更想念自己的儿子阳泽。可是渐渐的,邹晨发现真的把儿子的相貌忘记了,每当想起阳泽这两个字时,小七的容貌总会浮现在眼前。
邹晨坐在摇椅上,抬头看着天空上北斗七星。
故乡的夜晚也可以看到这几颗星星,然而却没有这么明亮和诱人,一到秋天,便会接连好几天被雾霾所笼罩,每到上班之时便会见到许多戴口罩的行人勿勿的往办公楼而去。
“这么明亮的星空,以后再也见不到了!”邹晨喃喃自语。
杜昭手持一把团扇,站在邹晨摇椅旁边,轻轻的给她扇着蚊虫,听着小女郎莫名其妙的言语,心里不禁叹了口气,“小女郎最近过得实在是太累了。”
邹晨的确很累,尤其是这种累还没有办法和任何人分享,没有任何人来可以替自己分担。
“小女郎,我们明天请一个弄影戏班来家里热闹一下吧!”杜昭的声音轻柔地在黑暗里响起。
“不年不节的,家里又没有什么值得庆贺的地方,算了吧。”邹晨的声音无比的疲惫。
杜昭笑道:“小女郎怎么忘记了,这个月是您和七郎的生辰月啊。怎么就没有值得庆贺的地方了?”
邹晨愣了一下,“八月了啊?我就要满十四周岁了?”
“是呀。”杜昭浅笑道。
“再过四年,我就十八岁了。”邹晨无奈的笑笑。
一转眼,光阴似箭,如白驹过隙,她深深叹了口气,如同一个垂暮的老人般。
第二天,杜昭便将要请皮影戏班来家里唱戏的事情和黄丽娘说了一下。黄丽娘二话不说,立刻便同意了,这一段邹晨总是恹恹,对什么事情也提不起精神,她是真怕邹晨憋出什么好歹来。又加上她又和邹晨争执了一番,也有心想让女儿开心一下,便提出用自己私房钱来给女儿请皮影戏班。
邹家庄欲请弄影戏班的事情,立刻传播开来,附近几个知名的弄影戏班知道了后,拿着自家的戏票本子请了牙人来邹家说合,希望能选上自家的戏班。
黄丽娘和柳氏看了几家的戏票本子,便敲定了一家最知名的董十五家,这家主演的便是三国和各类杂戏,最受孩子们喜爱。
邹家庄的小儿们高兴异常,以往他们去宛丘的时候父母去买东西,便会把他们寄放在勾栏瓦肆里,可是看不过瘾,父母们买完东西回来后便会把他们叫走。现在邹家请了弄影戏班来,便可以看个痛快。
弄影戏是分为人影、皮影、手影,一般来讲,大部分请的都是皮影戏,由于皮影只能是晚上或者是搭了棚子在棚内演,所以一般总是会搭配着相扑和说书人。黄丽娘因邹晨不太喜欢赌博,便选了一个说书班子和商谜社。
所谓商谜,便是先出一个谜语,然后用擂鼓,鼓停之时谁先猜出来谁就算赢。一般有诗谜、字谜、戾谜、社谜等,还有一种合适小孩子玩的,名叫下套,便是用竹子圈成套,摆些物件在地上,套住了之后便猜上面的谜语是什么,如果猜中此物便归你所有,如果猜不中就只能把物件放回地上,和后世的套索差不多,只是玩法更高雅一些。
也有一种叫急智的玩法,便是出谜者一旦说出你不许思考要立刻答出,一旦思考便算输,这种多用于文人之间的交流,普通人之间甚少玩这个。
黄丽娘和柳氏敲定好了之后,便定下日期,然后邹家庄的人们就开始奔走相告,请那些外庄的亲友们来庄子里玩几天,邹家庄将在住宅区内的晒谷场连放皮影戏三天。
邹晨却是兴致缺缺的,她虽然知道这是母亲的一片好意,可是却是提不起精神,看皮影戏时,也不过是看着前面,脑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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