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镛凉凉的看了自己的侄儿一眼,沉声道:“你说。”
天启帝的四个儿子,刘玦最长,为人也最圆滑,但不管是天启帝,还是刘镛,对这位皇长子,还是比较满意的。只因当年打江山的时候,他已经出生,经历过艰难的岁月,知道这江山来的不易,性格里便多了沉稳,处理起政事来,亦还算不错。
虽说如今还未立太子,但刘镛觉得,将来这大齐的江山,多半是要交到刘玦的手上的,如今天启帝已经开始历练他了。
所以对这位皇长子,刘镛的态度,还是比较客气的。
刘玦默了一下,开口道:“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身为长辈,便是有些偏心,亦无可厚非,然都是自己的孩子,太过偏心,难免让孩子们伤心,予他们,又何尝是好事呢?王叔……也该对琯儿妹妹好些才是,到底是吃了不少苦的。父子哪有隔夜仇呢?”
他未说的是,若是王叔能对几个孩子一视同仁,刘琮又岂会被父皇送去北边?而身为王叔惟二的女儿,刘琬又岂会到如今,连个郡主都未得封?要知道,王叔对大齐有功,父皇如此看重他,而刘琬也算是他的嫡女,都十一岁了,尚示得封,外头的人,难道不会多想?同是王叔的女儿,年纪相差不过数月,玉琯可是一出生,便被封了明珠郡主的。
这一切,何尝不是缘于王叔自己?
这原本也算是肺腑之言了,然则刘镛刚被云朝给刺激过,此时再听这话,未免刺心,心头怒意顿起,射向刘玦的目光,宛如带了刺钓:“你在教训我?”
刘玦忙垂首而立:“阿玦不敢!”
刘镛在千军万马杀过来的王爷,身上寒意绽放,刘玦亦觉得惊心。
老实说他原也是好意,作为皇长子,将来继承王位最有力的人选,他也是乐于看到秦王府上下和睦的,这对他来说也是好事儿。只可惜,他的位高权重的王叔,根本听不进去。刘玦暗暗一叹。
刘镛盯着刘玦看了半响,方挥手道:“你且去吧。”
刘玦原还想提醒一下,皇后娘娘将会派内侍过来传话,让瞿王妃好好管教刘琬,又或是会直接派了嬷嬷来教导刘琬规矩,见刘镛如此,也只得咽到了肚子里。
出了门,刘玦哂然一笑,他这也是闲的没事干了,趟这一滩子混水,真是何必!
到了门外,就见听涛和翡翠三个丫鬟都站在他的轿子左右,见了刘玦,几人皆上前行礼,他的护卫道:“天寒地冻,属下见燕家小姐体弱,又听燕小姐的丫鬟说王爷要送她回燕府,便作主请燕小姐先上了王爷的车轿。”
刘玦听那“体弱”两字,又想起大相国寺前她骑在马上的英姿,不禁抽了抽嘴角,撩了帘子上了马车,就见云朝一脸灿烂的笑容,道:“王兄回来的这么快?我原还以为,要多等会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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