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在这里做出什么来,他是在等,等景王坐不住,等着景王将传说中严家留下的富可敌国的家财拿出来,为他补南临这个大骷髅。
所以南临非她秦媛来不可,国库里根本拿不出这些钱,留了景王的命,其实是要留的是景王不知藏在哪里的财富。
秦媛此时才明白这不是她的赌局,而是宁焕臻的赌局。
而赌注就是她秦媛的一条命,和景王对她的一片痴情。
景王这一趟拿出了整个身家为整个南临凑粮……
宁焕臻啊,宁焕臻……
秦媛不得不服宁焕臻此局太妙太险也太毒,妙就妙在,景王拿出了这些财富,一来解了他南临之急,二来景王也因此元气大伤,三五年之内根本无财力再谋求皇位。这么一来他即保了江山,又稳住了自己的皇位。
险就险在,景王若稍微狠心一点,对秦媛生死不顾,那他这回按捺住不拨款赈灾,不但会乱了南临,更会失了民心。
而毒就不用说了,宁焕臻这局每一步都把秦媛往绝路上逼。
只是逼的是她,那把杀人的刀却指着景王……
而心中对此明明白白的景王,却还是心甘情愿的跳了进来,只因为这个局中有她秦媛……
“焕景。”秦媛闭目靠在景王结实的胸前,听着景王心口有力的跳动之声“你放心,只要你的心还在跳,我就不会死。”
秦媛的额头在景王的衣襟上轻轻蹭了蹭道:“这么些年,你的真心,我爹看懂了,宁焕臻也看懂了,唯独我没有。在渡水口的时候,我一直以为我对你的感情不过只是愧疚和遗憾,直到宁焕臻用你来要挟我在御前弹琴,我才明白你在我心中绝不止是愧疚和遗憾,还有一些我说不上来的分量。而到了今日我才明白,不知何时,你已经在我心里种下了情根。只是我的爱远远不能像你那样深,那样重……”
“这些不重要。”景王一手环上秦媛的的肩,胸口那深深的呼吸之声便传到了秦媛的耳中“有你这一番话就够了……”
二人无言相拥坐到入夜。
晚饭后,钟芸过来给秦媛试针,但只试了三针,秦媛便面青唇白,满头的虚汗。
钟芸无法就只好停了针。
景王在旁看的心焦,见钟芸停了下来,就急忙问道:“怎么样?”
钟芸双眸一沉,轻声道:“我们到外面去说。”
“就在这里说吧。”秦媛有气无力的说道“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心里总要有个底。”
“那就在这里说。”景王道。
钟芸与景王二人在竹墩上坐下,钟芸先叹了口气,才慢慢说道:“我看了医官的脉案,媛姐姐这病,是从刚来南临时就种下的,不过当时只是水土不服兼之操劳过度,原不过是休息几日,吃几幅药的事。”
钟芸说到此处,眼中又有些埋怨之意,望着秦媛道:“我虽不知姐姐在此到底面对着怎样的局面,但当时若是养好了,也就不会又今日了。姐姐,你一贯爱惜身体,这次怎么那么糊涂?!”
秦媛抿着苍白的唇角,微微一笑:“是我大意了。”
钟芸见她这般,眼中含泪,吸了口气道:“后来因姐姐不尊医嘱,依旧日夜操劳,便让病情加重了,再后来这边发生疫症……姐姐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去疫区视察,你当时染的疫症虽然治好了,但邪毒却留在了〖体〗内,而你依旧不顾身体,日夜操劳奔波。”
“你本就体热,而医官为了治疗你的疫症,用的都是助热性温的药物,疫症虽然治好了,但〖体〗内热毒炽盛,你又没有及时静养用药疏导,现在这热毒深入五脏骨髓,伤阴动血。”钟芸声音一颤,一落下泪来“现在要治,只有两个法子,一是用药压,这样能保姐姐五六年寿命,但一旦热毒在上来,那么就算是神仙也回天乏术了。还有一种……”
“还有一种是什么法子?”秦媛支起身子,拉起钟芸的手“到了现在,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还有一种方法,就是要拔毒根。”钟芸慢慢说道“治重病要下猛药,我有一副药,能把姐姐〖体〗内的热度都拔出来,但这药性太猛,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法子,而且即便姐姐能熬过去,这样一来,姐姐的身子的根基也就坏了,若是半年内不能固本培元调养回来,只怕会比第一个法子还要……”
钟芸扶手拭泪,凝噎不已。
景王已是不知如何选择。
“就用第二个法子。”秦媛道“王爷,你能不能出去一下,我有话想和芸妹妹说。”
景王看着秦媛欲言又止,但还是回避了出去。
“芸儿,你就用第二个法子治我的病,只是……你要再给我三天的时间。”秦媛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