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这一问,陆欢颜的心都提起来了,生怕陆彦扬说了什么惹得谢氏又动怒,一张小脸紧张兮兮地盯着陆彦扬。倒是染香瞧见她这幅样子,心里一动,接着又发现陆欢颜偷偷拿手扯自己衣袖,一面还给自己递眼色。染香一瞧,谢氏已把软鞭放在桌上,当下明白过来,悄悄拿手一点陆欢颜的额头,不动声色走了过去,将那软鞭拿走,打算放到远点的地方。陆彦博也注意到“裤腰带”被拿远了些,这才放下心来,心道老大都挨了两下子,那自己岂不是更惨,还是别让娘再够着那东西的好。
陆彦扬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却听外面丫鬟的声音:“大爷来了。”接着陆平川由门外走了进来,打眼见自己妻子满面怒容眯着眼睛盯着大儿,大儿子则直挺挺跪在地上,身上衣服破了两个大口子,脸色发白地似是正要开口说话。二儿脸上挂着泪珠,一副劫后余生又后怕的样子。小女儿倒是坐在榻上,眼睛里泪水还在打转,正盯着染香手里拿的鞭子。染香则是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一双眼睛偷窥者谢氏,鞭子拿在手里怕是烫手,正不知往哪里藏。
将这几人模样尽收眼底,陆平川竟然有些忍不住想笑,自己妻子的软鞭哪能不认识,看来这是动了怒,抽了大儿子?然后两个小的吓着了?小女儿倒有意思,这是指使丫鬟把鞭子藏起来呢?方才他刚回来,就有心腹下人将园子里和松鹤堂的事告诉他了。听了几个孩子在老太太跟前的一番唱念做打,陆平川就想着整是不是该跟这个大儿子好好谈谈人生了。不过见妻子先自己一步已经开始发作,他就知道这回自己又唱不成红脸了,不过也好,自己这个慈父的形象若是没有严母来衬托,怎么能高大起来呢。
谢氏见陆平川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知道自己又没沉住气,这红脸又被自己唱了。当下也不理他,重重地“哼”了一声,仍旧扭过脸去喝茶。不过染香还在纠结那鞭子到底藏哪,根本就把添茶倒水这事给忘在脑后了。谢氏喝了一口凉茶,下意识地去看染香,发现这丫头还是一副做贼的嘴脸,当下怒道:“染香你够了!那是鞭子又不是烧红的烙铁,你那么长时间你都找不到地方放,赶紧还给我,别丢人了!”
染香一张脸涨成猪肝色,呐呐地讲鞭子仍旧递给了谢氏,不知道说什么好,眼看又要哭。陆平川赶紧道:“染香你去老太太房里说一声,就说晚上爹在宫里陪圣上用膳就不回府了,让她老人家别惦着。”
染香如蒙大赦,连行礼都忘了,答应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奔了出去。陆平川笑着对妻子道:“你看看你把丫头吓的,至于吗?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说完先给妻子倒了杯茶,再给自己倒了一杯,才顺势坐在桌边。
谢氏哼道:“你也不问问你这几个好儿女,今天都干了什么!”
陆平川这才看向陆彦扬,笑道:“扬哥儿,刚才你母亲问你的话,你想好怎么答了吗?”
陆彦扬点点头,望向父母,朗声道:“今日儿子错了很多,母亲教训的是,很多事儿子都想左了,也做的过了分。请父亲母亲责罚!”说着又磕了一头,诚心地道:“今日阿颜险些被害,我头脑激动之下对大妹妹使了点招数,这是头一个不该,然后我没有第一时间去救人,这是第二个不该。接着二房的人来了,我带着弟妹跑到老太太那,混淆视听装可怜,这是第三个不该。兄友弟恭,府内和睦,儿子一项也没做到,反而自作聪明。儿子今日处理这事,一不如二弟果决有担当,二不如阿颜容人且有分寸。仗着自己几分小聪明,竟然起了掌控人心的意思,如今,画虎不成反类犬,倒叫老太太和二婶看轻了去。”
陆欢颜惊讶地看着陆彦扬,他这年纪竟然这么短的时间竟然把事情看的如此通透,最难得这番话十分诛心,难为他坦坦荡荡地说了出来,没有丝毫不自在。
陆平川也是又惊又喜,惊的是他承认带着弟弟妹妹明晃晃地踩二房,这事原本他是不肯信的,谁知竟是真的。喜的是他聪明通透又有担当,他自忖是做不到把自己剖白的这么透彻的,忽然又有些欣慰,将来这个儿子恐非池中物。
谢氏斜眼瞧见丈夫先是吃惊,然后竟然隐隐地有了喜色,心里哪还有不明白的,她其实也没料到陆彦扬说的这么明白,连自己想的都不如他深。心里的气早就消了大半,兼着心疼儿子被自己抽了两下子,这时候终究忍不住上前拉了他起身,一边查看他的伤势,一边道:“既然想的这么明白,刚才怎么不说?难道让鞭子抽的开心?”
陆彦扬苦笑:“刚才娘正在气头上,儿子想着怎么都得让您发泄出来,省的憋在心里对身子不好。”
谢氏哭笑不得:“难道你不是我生的,我打你难道就开心了?刚才还说你明白,原来都是假的。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孽障。”
陆彦扬终于笑起来:“儿子知道娘心里疼我,这鞭子也是拿着劲的,现在一点也不疼了。可见是真疼我。”
陆平川这才点头道:“扬哥先回房上点药,饭后到书房来找我,我有话对你说。”
谢氏哪里还忍得住,亲自拉着陆彦扬回了他的静恒院,盯着他上药去了。这边陆彦博眼看着娘跟着大哥走了,自己一颗心终于松下来,仰头对着陆平川道:“爹爹,若无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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