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何某在徐州之时,同黄得功和吴凯杰等人共事。说起来这帮人飞扬跋扈,早就不是一天两天了!”
范克勤气哼哼的说道:“云从兄,死这等奸贼,早就应该压制,如今尾大不掉,简直是国之祸害!”
何腾蛟摇摇头:“南山兄,何某说句肺腑之言,他们跋扈我承认,可是说他们奸贼,就未必了。就拿吴凯杰来说,虽然是一介文人,可是也在城头血战,为国效力。想要驱逐鞑虏,还离不开这样的忠臣!”
“哼,自古大忠大奸,他们会演戏而已,云从兄不要被骗了啊!”
何腾蛟知道范克勤的脾气,这家伙认准的事情,是断然不会改变的。
“南山兄,何某找你就是想说,想要乱拳打死老师傅,从正面硬攻,非但没法撼动顾振华,搞不好还会重蹈覆辙,走马士英等人的老路。安国军的势力今非昔比,万万不能犯傻啊!”
“云从兄,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大明存亡关头,你怎么还能退缩啊!范某把老兄引为同志,没想到老兄畏缩不前,实在是让人失望!”
何腾蛟痛心疾首的说道:“南山兄,何某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只是如今奸党势大,我们万万不能飞蛾投灯。更何况一路行来,不论是南直,还是河南,都有兴旺之象,说起来顾振华还是有治民的本事!”
“云从兄,抛开了圣人教化,扔掉了礼义廉耻。重商重利,繁荣不过是浮萍一片,毫无根基,不值一提啊!”
何腾蛟道:“不管如何,皇上多半是被迷惑了,听信了顾振华的蛊惑。因此我以为当务之急是知己知彼,先了解一下河南的民情,找准了下手的机会,再匡扶社稷,压制奸党。要是找不到攻击的靶子,只怕是徒劳一场。”
范克勤眼珠乱转,总算是听进去了老何的话。
“云从兄,小弟刚刚太过心焦,没有领会老兄的深谋远虑,我赔不是了!现在你我就去街上转转,我就不信,顾振华真能骗得过所有人!”
这两位出了馆驿,走在了大街之上,来来往往,行人不断。而且最出奇的是竟然没有一个花儿乞丐。范克勤看在眼里,越发坚信这是顾振华作秀了。
穿街过巷,眼前正好出现了一条不长的街道,两边全都是出售书籍和文房四宝的铺子,墨香味飘出老远,这两位饱学之士顿时都来了兴趣。信步走到了店铺前面,只见往来不断,全都是购买纸笔的人。有年轻的书生,也有穿着短打的穷苦人家。
“想不到铜臭之地,竟然有这么多好学之士,孔孟之徒。顾振华攻讦圣道,我看早晚要受到千夫所指。”
范克勤看到了读书人,顿时就有了无数盟友一般,心情大好。他和何腾蛟走到了街头,这里正好有一间茶馆,里面人头攒动,有不少读书人正在交谈。
“云从兄,咱们去听听士子的议论吧,他们眼明心亮,断然不会被奸贼欺骗。”
何腾蛟也信心十足,两个人笑着走了进来。迎面正好一个书生匆匆出来,范克勤撞在了一起,怀里的书全都落在了地上。
“啊!我的宝贝啊,可不能弄脏了啊!”
书生心疼的将一本书捡起来,冲着范克勤狠狠的一瞪眼睛。
“怎么不知道加小心,你知道这本书多珍贵吗?”
“大胆,小小年纪,好读书是好事情,对长者不敬,就应该罚。老夫遍藏天下之书,一生嗜书如命,就算弄脏了,难道还赔不起吗?”
书生一听范克勤口气如此之大,也冷笑了一声。
“这位老先生,您看看这本书您有吗?”
范克勤满不在乎的接过来,还笑着对何腾蛟说道:“云从兄,年轻人就是好争强斗胜,老夫几个书房的书,还能……”
范克勤话还没有说完,顿时戛然而止。在他手上的这本书封面上赫然四个大字:几何原本!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