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只见三名穿着青色服装的差官敲着锣鼓赶了过来,还在外头便叫道:“恭喜鄂州曾应山曾大人高中进士了!”
整个三元楼顿时沸腾了起来。
众人便纷纷向曾应山道喜,曾应山更是喜得浑身都在打颤,却一边客气的和众人招呼着。
那差官举着报帖走了进来,报贴是黄麻纸书写的,却做成幡旗的样子,那上面着:“赐鄂州曾庆山进士及第,列第一甲第九名”
这便是所谓的金榜了,做成幡旗举着,再由差人在大街上敲锣打鼓送过来,以示荣耀。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榜,是张贴出来的皇榜,所有中了进士的人,名字都会在那个皇榜上面。
那是总榜,这份是单独送到每一个举子手中的。有些人因为居住问题,一时找不到人,便会自已去总榜那边看。
不过,总榜出来的时间要稍晚一些,等这些报录官都走完了,才会张贴出总榜。
此外,这份送到每一个举子手中的榜,也有一报,二报,三报;同一个人,要连着派三批不同的人送三次,每一批一般都由三个差人负责传送,共计有九个报录官送信。这样做的目的,一是为了显示其荣耀,二则是确保信息传达到考生手中,中间不出任何差错。
这头还在热闹着,那头又有报录官来了,三元楼顿时越发热闹得不得了。
连着报了三个人,文天祥也不禁有些傻眼了。
怎么会呢?自已不是高中状元吗?不是应该第一个被报录官唱名吗?怎么现在完全不一样啊。
此刻,他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不知是啥滋味。
老天爷不会跟我开这种玩笑吧?
正想着,却见外头又有差人唱道:“恭喜信州弋阳谢枋得谢大人高中进士了。”
紧接着,那差官也走了进来,一样是举着黄麻纸旗,上面却写着“赐信州弋阳谢枋得进士出身,列第二甲第一名。”
原来科举考试有三个等级,也叫三甲。第一甲叫进士及第,二甲叫进士出身,三甲叫同进士出身。
明清时期,一甲一般只有三个人,状元榜眼探花。
而在宋朝,一甲的人数却要多得多,文天祥这一届,一甲有二十一人。
这个谢枋得的名次倒是和前世记忆中一样。
但前面几个人,文天祥却是半点印象也无。只记得自已中了状元,何宜得了榜眼,然后便被差官推出去夸官游街去了,根本不知道后来的景象。
只不过,谢枋得中二甲第一名,却是知道的,虽然是后来才知道的。
如今自已和何宜都未见报录,谢枋得却没有变化,依旧是第二甲第一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此时,临安城中一处极其不显眼的宅子外面,丁大全换了一身便服,静静的站着。
一名小黄门走过来,说道:“丁御史,官家宣你进去呢。”
丁大全连忙跟上,那小黄门又在丁大全耳边轻声说道:“丁御史待会儿说话可千万要注意了,官家今儿心情不好,唐姑娘还在和官家抠气呢。”
丁大全心里一紧,连忙答道:“谢中贵人提醒,下官自会注意的。”
这幢外面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宅子,里头的装饰却是极尽奢华,连屋内放着的火盆也是白银镶金的盆子,更别说满屋子的名贵家俱,珍玩古画了。
丁大全走进屋来,只见宋理宗在床边坐着,床上睡着一个人,那人却是脸朝内睡着的,似乎根本不理会宋理宗,应该就是名动临安城的角妓唐安安了。
宋代有角妓和色妓之分,角妓名义上是卖艺不卖身的,色妓才是卖身的。
古代的妓与今天的妓是有区别的,古代是一个泛称,包括了俳、优、伎、伶,所有进行乐器,歌舞,杂戏的女艺人,都称之为妓,妓也作伎,即有技巧,才能的女艺人。
早先这些人通常都是奴隶身份,后来也被归类到最下等的人,所以往往为世人所看不起。“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在古代社会,他们是被视为同一类人的。
不过,到了今天,戏子已经成了很多人羡慕的对象,无数人为了当演员演戏争破了头。
“丁卿有什么要紧事吗?”宋理宗赵昀正在唐安安床前,说着一些温言软语,唐安安却只是生气,赵昀正烦闷得很,这时候丁大全求见,心中便有些不喜了。
丁大全躬身道:“禀告圣上,臣请参新科状元文天祥妄揣圣意,居心叵测,请圣上夺去他的状元名头。”
“你说谁,文天祥?”唐安安从床上转过头来。
“安安,怎么了?”宋理宗见唐安安发问,连忙关切的问道。
唐安安白了他一眼,一脸娇嗔,哭泣着说道:“奴家昨晚差点就葬身西湖了,救奴家上来的,正是一名叫文天祥的举子。”
宋理宗哈哈一笑道:“这可真是上天保佑,这个文天祥,可真是天之祥,宋之瑞啊,是朕的福星,大宋的福星,这才能凑巧救出安安你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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