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摸自己头上的发髻,笑笑就往旁边的小道而去。
边走边想,方才到底是为何要跟过来?
便真是四皇子来了,他不认识自己,自己亦不识得他,能说些什么?
正想着,突然就被人用力一扯,步子踉跄地往西面侧去,撞上了一个人的胸膛。好不容易稳住身子,不及抬头之时,却听得头顶一传来怒意的声音,“为什么不来见我?!”
熟悉的嗓音,如锦调了调心绪才抬眸。
抿紧了不见血色的嘴唇,带着愠色的面容,与那一双炯炯有神的深眸。
如锦忍不住想要后退,手臂却还被他抓在手里,提醒般地唤道:“姐夫!”目光落在他的手上。
陈浩宁却似没有见着,“你还没回答!”
“先放手!”力道不及他,最后无奈地反问:“我为何要去见你?姐夫你真是好笑,拿了块不相干的玉佩,便说想见我?大姐可是也在这里的,你便是不顾她的感受,我还担心被人给撞见。”
陈浩宁松开了如锦的手臂,郑重道:“你到底是谁?”
如锦置若罔闻,望向旁处。
“我仔细调查过,你一直生长在边城。而从前我们陈府与薛府并没有往来,燕京的宴席上也难得才见你五姑娘的身影,你是不可能认识落槿的!你不认识她,却知晓从前我和她的那些种种,你到底是谁?!”
“你调查了?”相较于陈浩宁的激动,如锦很是平静,讥笑了道:“你既然都调查过我的过去,那就该清楚,我是武国公府的姑娘,你妻子的堂妹!”
如锦说得毫不心虚,就似是陈述一个事实。
“你还是不肯说?”陈浩宁低了低头,“是,按照正常的逻辑,你连落槿的面都没见过,又岂会知晓妯的事?可是现在,我能感觉到,你很关心我和你大姐之间的感情,这一点,你不能否认。”
“你的妻子是我大姐,我没必要否认。”如锦迎上他的目光,“都已经娶了我大姐,怎么姐夫还惦记着从前的未婚妻?”
话中带着丝丝轻蔑。
陈浩宁却颔首,大胆承认道:“是,我惦记她!”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的女子,似是想透过她寻找到心里的那个身影。
可是她的目光是如此的平静,毫无波澜。
不得不说,陈浩宁的话,还是激起了如锦心中的涟漪。
他说,他惦记!
“那又为何还要娶别的女人呢?”如锦在心中自问,却知晓这是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当初,若是自己死后,他能念及三分旧情,就不会任由陈夫人与薛弄芸安排。他若是记得自己一丁点,也不会让她丢了命连身后名都没有。不指望他多么深情,什么终身不娶,但至少也该站出来质疑一声闭了闭眼,如锦背过身,一时间却不知该说什么。
见她沉默,陈浩宁又逼近一步,“当初见我的时候多么会说话,现在怎么不开口了?”
“你想我说什么?”
“你是不认识落槿的。”陈浩宁绕到如锦面前,盯着她嘀咕道:“你、是不是她?”
如锦瞬间沉默,心底似炸开了锅一般,久久不能平息。
他问这样的话?
早前故意给他的那种似是而非的感觉,便是吃准了他不敢往这个方向想。可是现在,他这样问?
对上如锦诧异的目光,陈浩宁低语道:“你知道我喜欢喝碧潭飘雪,你知道那茶名的来历,你知晓落槿曾经做过的事。你曾故意告知你大姐,让她模仿落槿过去做过的事。
第一次在文国公府见到你的时候,你盯着我与弄芸的眼神就不对。那不是一个妹妹对于姐姐该有的敬重,私下里那样问我,厉色质问我娶她是不是为了你们薛府的地位。你说的做的,无非就是不想让我忘记她,不是吗?”
确实都是她曾经做过的,根本无法否认。
只是……
如锦抬眸,“姐夫你到底想证明什么?说原本死了的人还活着?真是可笑,她若是还活着,那我薛如锦是谁?青天白日的,你堂堂男子汉,难道还信什么鬼神?”
这便是陈浩宁说服不了自己的事,他眼神黯淡。
“你有没有去过伯千山?”
“荒山野地的,我去那里做什么?姐夫,你今日的话确实太莫名其妙-了,难道你非要见我,便是想说这些话?”
如锦打定了主意不承认,他又能奈自己如何?
陈浩宁呆呆地望了如锦好一会儿,最后才叹道:“为何站在你跟前,我总是能想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