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围着那白袍少年。
“表哥怎的也认识他们?”苏子杭问道。
周少爷摇摇头,道:“不是很熟悉,也就喝过几杯酒水而已,没什么交集。”然后就不再去理睬那五人,自顾自的喝茶看舞了。
苏子杭倒是多看了那边几眼,只见他们都较为熟练的和一位位女子言笑晏晏,想来也是常常流连风月了,也是,在唐朝十七八岁都结婚了,出来逛个花街柳巷也是很正常的,就不再去看了。
不一会儿,又有一波人来了,六人一组,也都是华衣锦服,拿着把折扇,同样被簇拥着进来,不过章强几人看到这进来几人后都是嗤笑一声。
苏子杭打量了一番这六人,除了一位跟在最后面拿着一把山水折扇、腰间挂玉的的男子有几分书生气,其他五人就和那章强几人无异了,都是一人搂着一位女子,调笑着走到位子上坐下,然后还不忘在美姬的胸口或者臀部摸一把,哈哈大笑。
周少爷凑过头来,为苏子杭介绍道:“这几人都是洛阳的小家族子弟,平素里都是附庸风雅爱好风流的纨绔子,不过那位坐在最后面手拿山水折扇的公子却没见过,可能是他们请来的帮手吧。看着吧,好戏要上场了。”
果然,那章强站起来了,对着坐到对面的六人嗤笑道:“我以为你们不会来了呢。”
对面的一位公子站起来道:“章强,你不过一在学排末尾的学子我又有何惧,倒是你,在这里丢了人被传出去,回了校舍怕是也逃不过先生的一顿惩罚吧,哈哈……”说着就笑了起来,同行四人也大笑,肆无忌惮,倒是那位挂玉公子浅浅的喝着茶,没甚表情。
“你!”那章强被人揭了短,脸色通红,然后大袖一甩,怒道:“多说无益,本公子不和你做口舌之争,我们笔端下见真章。”
不料那公子却笑着摇摇头,道:“不急不急,我们的人还未到呢,容你再想想,说不得还能憋出一两句低陋俗语呢。”说完又笑了起来,这是说章强连诗都作不出来一句啊。
“等会儿有你好看!哼!”章强坐下,然后想了一下,向旁边一人附耳说了几句,那人便出去了。
“哟,知道怕了,去搬救兵了。”那少年笑的很得意。
章强不去理会,自顾自喝茶。
“表哥。”苏子杭问周少爷,道:“那谁啊,这么嚣张?”
周少爷道:“他是城东王家的少爷,叫王珏,是个富家公子。”
苏子杭继续问:“他怎么敢怎么惹怒那章强,不怕他那当官的爹啊?”
周少爷一脸鄙夷,道:“一个不入流的小官而已,有什么好怕。不过要说起来,这王珏也是有些背景的。他爹确实是个商人,但他的二叔却是一位户部的实权六品官,所以他才敢这么放肆招摇,不然就凭他爹那商人身价,还不如我们家呢。”
原来上面有人啊……
苏子杭不再说什么,一边看舞一边等着看热闹。
“哟,这不是周膏人吗,这么有闲情逸致观舞啊?”突然,身后传来一身调笑声,然后就见一只手拍在了周少爷的肩上,一位身着士子服,佩玉纶巾,手拿书字滕王阁序的折扇的男子就出现在了身侧。
黄帝内经将胖人分三种,膏人、脂人、肉人,膏人最甚。
周少爷转头一看,然后立即站起身来,一脸笑意的道:“吴公子啊,多日不见可还安好啊?”
吴公子笑了笑,道:“当然没你逍遥了,整日钻在这红袖楼里赏莺戏燕,真是快活啊。”
周公子陪笑道:“哪里啊,我不过是花天酒地的游戏儿,哪能和你们这些文人士子相比呢,不是一身铜臭,臭不可闻嘛。”说着赶紧对旁边一位侍仆道:“快快加一个位子,把你们最好的酒水点心拿上来,我好和吴公子叙叙旧。”那侍仆低头应诺,然后快步走开,不一会儿就有人抬着矮桌过来,然后放上各色美食。
吴公子笑着坐下,然后指了指章强和王珏两伙人道:“怎么回事啊?”
周公子也坐下来,回道:“争风吃醋呗。不知怎的昨晚两人都点了秋字楼的秋叶娘子,然后谁都不服谁,就约定今日在这红袖楼诗比,输的不得再入红袖楼,而且赔钱五贯。”
吴公子喝了口茶,笑了笑道:“一个青楼娘子而已,还诗比,真是低俗不堪。”
周公子附和,“谁说不是呢。”然后又哈哈大笑道:“反正我不管,看热闹就是。吴公子也来看看,在我看来等会说不好还有国子监的学生参与进来呢。”
吴公子喝茶动作一顿,道:“是吗?那倒是有意思了。”然后转头看见了和周公子同桌而坐的苏子杭,略显惊讶的道:“这位是?”
周公子站起来笑呵呵的介绍道:“这是我苏州表弟,姓苏,名子杭,来洛阳观牡丹的,我就带他出来逛逛。子杭,见过吴公子。”
苏子杭站起来行了一个平辈礼,嘴里道:“见过吴公子。”
那吴公子也站起来回了一礼,道:“吴礼。”
周公子在边上介绍道:“子杭啊,你可要好好向吴公子学习啊,你不是最敬那些文人士子了嘛,吴公子可是国子监里的甲等学子呢。”
哦,关我屁事……
虽然心中如此想,但苏子杭嘴里还得说:“吴公子大才啊。”
吴公子倒是修养极好,面上不见多余情绪,道:“客气了,坐吧。”然后三人落座。
落座之后,周少爷就和吴公子聊了起来,周少爷豪放粗旷,吴公子温文尔雅,只有苏子杭静静地看着二人,怎么就觉得不对劲呢,尤其是当表哥一脸猥琐的附身在吴公子耳边说笑时,吴公子总是笑容有几分压抑……然后就是满满的基友情了。
姑父啊,表哥出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