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人放心,下官知道该如何做了。”
梁旭到底是智者,心惊归心惊,可回过神来也快,只略一沉吟,便已猜到陈子明整出两份完全不同的案宗之用意所在,无他,不过是要看看魏王那头的诚意如何罢了,尽管心中难免对陈子明的狠辣手段极为的不满,奈何把柄在人手中,也由不得梁旭不低头的。
“本官这一路回京还须得十天左右罢,梁大人既是知晓该如何做,那便去做好了。”
饶是梁旭的姿态已是放得极低了,可陈子明却并未因此而有丝毫的大意,很是明了地便给出了个最后之期限。
“十天?也罢,那就这么定了,只是下官临行前,还想见上葛铭一面,不知陈大人可肯通融否?”
陈子明要的职位虽是不多,才三个而已,可毕竟都是要职,真要办下来,十天的时间也是颇为紧张的,对此,梁旭自是心中有数得很,奈何人在屋檐下,压根儿就没梁旭讨价还价的余地,只是兹事体大,在不曾完全确定葛铭的配合意愿之前,梁旭也实在不敢就这么回去禀明李泰,无奈之下,也就只能是硬着头皮地出言求肯了一句道。
“嗯……”
此番案子真要按着陈子明的思路顺利结案的话,不单需要魏王府那头的配合,还须得张涛与葛铭的配合,个中有一个环节出了岔子,陈子明本人闹不好都会吃不了兜着走,说实话,若不是牵涉到夺嫡大计,就李泰给出的那么点绳头小利,陈子明还真就不会去干这等火中取栗的蠢事,从此意义上来说,提前让梁旭与葛、张二人见个面,通气上一番,于大局来说,自是有利之事,不过么,陈子明却并不想表现得太过爽快,倒不是为了进一步榨取利益,而是此事毕竟是违制之事,甭管是不是当了那啥,该立牌坊的时候,终归还是得立上一立的。
“大人放心,下官只交代几句话便走,最多半柱香的时间足矣,还请大人成全则个。”
虽说已是跟陈子明达成了临时协议,可协议这等玩意儿素来就难有甚保证可言,万一陈子明要是变了脸,那后果可不是魏王府能承受得起的,故而,哪怕明知接连提议恐会招致陈子明的反感,梁旭还是坚持非要见到葛铭不可。
“来人!”
梁旭都已将话说到了这么个份上,陈子明也就没再拿捏了,这便运足了中气地断喝了一嗓子。
“大人。”
宁岩先前虽是借故告辞而去,可其实并未走远,而是亲自守在了书房外,这一听陈子明招呼,自是不敢怠慢了去,赶忙疾步便抢进了房中,恭谨万分地朝着陈子明便是一礼。
“宁主薄,梁大人有要事要见见葛铭与张涛,尔这就陪其走上一趟好了。”
面对着宁岩的见礼,陈子明并未多啰唣,直截了当地便下了令。
“诺!”
尽管陈子明这么道命令有着违制之嫌,然则宁岩却并未有丝毫的犹豫,干脆利落地便应承了下来,而后朝着梁旭便是一摆手,道了声“请”之后,便引领着其往关押人犯的驿站前院行了去……
“禀殿下,梁主薄回来了。”
李泰自幼便得太宗宠信,素来骄横惯了的,打小到大,几乎就不曾遭过甚大的挫折,心理承受能力显然就不会太高,乍然遇到灭顶之威胁,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免便垮了下来,接连三天的时间里,除了进宫陪侍太宗之外,全都猫在了自家府上,一反往日里总喜欢啸聚一众狐朋狗友们嬉耍宴饮的做派,总是独自一人躲在书房里喝着闷酒,这不,天都已是亥时了,这厮还在闷头独饮着,正自愁苦不已间,却见总管宦官刘五高疾步从屏风后头转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凑到了李泰的身旁,低声地禀报了一句道。
“哦?快,叫他进来,快去,快去!”
李泰之所以心神不宁,完全就是被夏州一案给闹的,而今一听奉命前去跟陈子明沟洽的梁旭已然回转,精神立马便是一振,酒也不喝了,猛然便蹿了起来,一迭声地便下了令。
“诺!”
刘五高虽是总管宦官,可其实并不得李泰的欢心,也并不是李泰的心腹,自是不清楚李泰与梁旭之间的瓜葛,这一见李泰如此之激动,当即便被吓了一大跳,只是碍于李泰那暴躁的性子,却是连问都不敢问上一下,紧赶着便应了诺,急匆匆地便奔出了书房,不多会,便见一身青衣的梁旭已是疾步从屏风后头转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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