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见得太宗吃力地扭头看了过来,尉迟恭哪敢稍有迁延,紧着便抢到了榻前,恭谨万分地便是一个大礼参拜不迭。
“敬德来啦,何事,说罢。”
太宗动了下身子,明显是想坐将起来,可惜他的身体早已不听使唤,不单没能成功,反倒是险些岔了气,无奈之下,也只能是摇头苦笑了起来,无力地动了下手臂,气息紊乱地吐出了句含糊不清的话来。
“启奏陛下,右仆射陈曦先前持调兵符到了玄武门,言称有乱臣贼子要谋刺吴王殿下,从末将处调出了三千骑兵前去救援,末将不敢不从,只是寻思着此事蹊跷,特来请陛下明示。”
见得太宗这般苍老衰弱,尉迟恭的眼圈也自红了起来,只是事关重大,他却是顾不得伤感,紧着便将陈子明持符调兵之事禀报了出来。
“唉……”
一听尉迟恭此言,太宗的眼角立马便有泪水流淌而出,但却并未多言,仅仅只是沉痛地长叹了一声。
“陛下,您……”
眼瞅着太宗流泪不止,尉迟恭当即便慌了神。
“朕没事,此事,朕知晓了,由他去罢。”
太宗显然是猜到了即将发生的事情,心情自是恶劣到了极点,但却并不打算出手干预,也没对尉迟恭说明个中之蹊跷,仅仅只是无力地挥了下手,满脸伤感之色地给出了答复。
“陛下圣明,末将告退。”
尽自满腹的疑惑,可这当口上,尉迟恭却是不敢胡乱发问,也就只能是恭谨地称颂了一声,就此退了出去……
“吴王殿下驾到,行人回避!”
巳时三刻,迤逦而行的吴王府大队人马终于来到了南城门不远处,随着数十名前导侍卫的齐声断喝暴响不已中,把守在城门附近的守备军将士们自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纷纷哟呵着将周边的行人全都赶了开去,又戒严了城门洞附近的道路,以便大队人马之顺利出城。
“隆,隆……”
整齐的脚步声响起中,吴王府的大队人马缓缓地穿过了城门洞,直奔下马陵而去,一切都显得正常无比,至少在监视着吴王府一行人等的探子们眼中是如此,却是无人注意到大队人马过后,赫然有着三名身穿守备营服饰的小卒子溜达着从城门洞里逛荡了出来……
大道旁的一处庄园中,右武卫中郎将陈镇面色阴沉地屹立在正厅中,天井里是两排兵甲齐全的武士,个中尽半是其部曲,还有一半是从长孙府以及濮王府中精选出来的精锐之士,人数虽不算多,拢共也就三百五十余人而已,可战斗力却是绝强,个中不凡江湖好手,尤以九华山余孽居多。
陈镇乃是打老了仗的人物,尽管名声远不及其兄陈子明那般辉煌,然则其能在边关苦熬出头,靠的可是实打实的战功,纵使是血战将临,也没见其有丝毫的紧张,一张木然的脸上愣是看不出丝毫的表情,唯有双眼中不时有精芒闪过,人虽是站着不动,可身上的煞气却是浓烈得惊人至极,饶是其手下一帮兵卒都是勇悍之士,也自无人敢跟其对上一眼,偌大的院落中一派的死寂。
“报,禀陈将军,目标已出南城门,离此处已不足两里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暴然而响中,一名浑身大汗淋漓的布衣汉子狂奔着闯进了院子之中,脚步不停地抢上了堂去,冲着陈镇便是一个单膝点地,气喘吁吁地出言禀报了一句道。
“来得好!所有人等都有了,随本将来,备战!”
决战的时刻终于到了,陈镇木然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丝狰狞的笑容,但见其抬手一挥,冷厉地便断喝了一嗓子。
“诺!”
听得陈镇有令,众武士自是不敢稍有怠慢,齐声便应了诺,紧随着陈镇便冲出了院门,往庄园外的一片小树林赶了去。
“众将士都有了,跟我来!”
就在陈镇下令的同时,其西面一栋庄园里,长孙冲也在下达着备战的命令,他所率的六百余众全都是长孙府这些年来暗中培养出来的私军,单兵战斗力虽不及陈镇所部,可也自相当之不俗。
“所有人都听好了,此战事关社稷安危,许胜不许败!”
长孙冲率人方才赶到预定的作战地点,在其北面的一处竹林中,李泰也正挥舞着横刀,气咻咻地为手下的八百余王府卫士们打着气,叛乱的帷幕就此拉开了一角,一场血战已是在所难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