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的外间就是锅灶,胡大碗翻半天才找到菜刀,上面都长了层红锈,可以想孔祥谦这东西有多少时候不作饭了。
水缸沿上来回背几下再用水冲干净,提起来就给自己的左胳膊上来了一下,怕太轻了医院不给治,下手有些重,伤口小孩嘴一样张开,血呼的下就流了出来。
一直在边上跟着不敢吭声的孔祥谦吓的差点儿爬地上,胡大碗吸几口凉气让他弄些盐水,才兔子样跑出去,很快端回半碗用热水兑的盐水。
草草的冲洗几下,血却止不住,胡大碗还在转着身踅摸东西的时候,孔祥谦翻开自己长袍的下摆撕下块里子,扎叉着手说要再去找把香灰,胡大碗一瞪眼只得手忙脚乱的把伤口胡乱的缠上了。
右手按紧包扎的地方,让孔祥谦把买药的大洋都装自己口袋里,另加十几个铜子,说好这是孔祥谦自己的不能从药钱里扣,就出了他家直奔医院。
教会医院就在天主教堂里面,从南边围墙上开的一个只能容两个人过去的豁口进去就是医院的两排大瓦房,再往后能看到教堂的尖顶子和大木头十字,胡大碗记着从自己小的时候开始记事就有。
门口就晃悠着两个不三不四的人,胡大碗弓着身子,嘴里痛苦的哼哼着,血已经透过了包扎的白布,手腕和手指上更血呼溜拉的唬人,俩便衣转身看几眼就躲一边去了,有个还好心的给指了下看病的诊所门口。
胡大碗吸流着鼻涕几乎带着哭腔,点头哈腰的致下谢就一头撞进了挂着半截白门帘的屋子里。
里面有个修女听动静转过身来,整个身子连头发都被黑衣服包裹着,脸上还带个大口罩,只露眼睛,可胡大碗就觉着非常的好看,就不敢多看。
原先背坐着的黄头发、绿眼珠的洋大夫站起来给检查,修女帮着给打开伤口,边跟洋大夫说外国话,弄的胡大碗都忘了哆嗦。
很快修女领着到里间清理伤口、缝合、上药,就是普通的消炎粉,装在一个大玻璃瓶里,用一个小勺舀出些撒在已经止住血的伤口上,按上块粘过碘酒的沙布,修女又开始给包扎。
闻着酒精和黄胺微微的呛味,看眼修女在自己跟前低着头仔细的干活,一股轻细的香味传到鼻子里,胡大碗又忙把眼转向别的地方。
一个带格的厨子里有好多的药瓶子,地上的废物篓里除了给他擦洗伤口的东西还有几个亮晶晶的小玻璃瓶子,胡大碗见过那叫安培瓶,里面的药水用针直接打进身体里治病特别管用,心里通通的跳几下,想着自己晚上是必须再来一趟了。
修女给包扎好伤口,又把胡大碗手上、胳膊上的血迹用棉球沾着酒精给擦掉,收拾下回了外屋,洋大夫已经不在了,胡大碗跟出来点头哈腰的掏出兜里的铜板付钱。
修女摘下头巾和口罩叫声胡大哥,胡大碗吓的一哆嗦,跟着就懵了,竟然是金枝。
见胡大碗为自己平安脱身激动的手足无措的样子金枝也非常的高兴,让胡大碗坐下讲了自己逃生的经历,说是马葛丽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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